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搂在怀里,想来是已经从阿古那听到了什么。“把所有的事都交给我,你负责休息和指挥便好,不需要动,不需要费力,一切都有我。”
他害怕,真的很害怕,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这一次感觉尤其强烈,他真的很害怕有一日会失去她,她若不在了,他又有何存在的意义?这天下又有何存在的意义?不如一起覆灭的好!感觉到他散发出的戾气和杀意,斐瑶池愣了愣,既而伸手紧紧回抱住了他,“君墨,我不会有事,相信我,我是大夫,身边还有凌烟和阿古,有毒有医,我怎么会有事呢?我答应你,不到必要时刻不会亲自出面,把一切都交给你们去做,如何?”
再大的怒火都被她温柔细腻的声音压了下去,楼君墨埋在她颈窝处,闷声说道:“好。”
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此时他的声音抖得厉害,难以克制的颤音让她无比的心疼。这种时候,旁边蹲着的三个小家伙都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小白作为依靠,把他们保护的很好,身子一蜷,圈出了一块静地。“跟我说说,这一大早干什么去了?我听说是连早饭都没吃就跑了出去。”
“嗯,之前在这边留了些人,去跟他们接了个头,他们在这边早就打下了基础,你若是有什么事,让他们去做容易的多,你的身份就不要露面了。”
斐瑶池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嘿嘿一笑,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正愁着身份限制不好行事,有他这么一说简单多了。“什么时候想找他们,让果子去叫便是。”
“好。”
抬手抚上他疲惫的眉眼,眼里的红血丝密密麻麻,昨晚只怕是守着她一夜未睡,“你先休息会,左右这会儿也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我都能应付的过来。”
许是真的累了,又许是不想让她担心,难得听话的楼君墨自觉的在她的床上躺了下来,闭上眼不过一瞬便熟睡了过去。心疼的揉了揉他棱角分明的俊脸,给小白递了个眼色,一手牵着一个悄咪咪走了出去,一系列的动作都做的极轻,半点儿声音不曾发出。四个丫头两两分列两侧,人一出来就把披风搭在了她的肩上,在众人尚且走几步便大汗淋漓的时候,她已经连汤婆子都备上了,即便如此,也还是改变不了手脚冰凉的状况,只能用来取取暖,防止冷的发抖。“我们现在手上有多少银两?”
“回小姐的话,除了您之前让大小姐带来了五千两银票,三百两散碎的银两,再无其他。”
而这些,用来买买药都不知道够不够用,毕竟那些不是一两二两的普通品种,能治的了大病的,自然不可小觑,郡主府的药库里倒是什么都有,可他们带不出来,想来现在早就被抄没了。“你们跟了我这么久,也随着我做过不少的事,照以前,钱我不会管,依旧由红叶来,进项销项都要记得清清楚楚,一笔也不许落。”
“是。”
推开书房的门,看到里面古色古香的茶具家具,书架上各类的孤本、游记,总之除了四书十二经,其他的什么都有,也怪不得元擎的视野和心胸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只能源于他没有把书读死。“你们去忙你们的,我有些事需要想,守好门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在我出门之前,发生的任何事都去找君墨解决,若是君墨醒了,告诉他我在书房。”
四个丫头应声而出,黄芍和夏灵守在门外,红叶去做帐,千雪去厨房忙活吃食,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能独当一面的大丫头除了她们四个,再也找不出来。领着两个小家伙进了里屋,斐瑶池在书桌前坐定,铺开一张上好的宣纸,慢悠悠扎紧袖口,与此同时,沈珏已经往砚台里到了些水开始磨墨,他的母妃也喜欢写写画画,做这些事已经熟能生巧了。翼儿帮不上别的忙,又不想闲着,小手一伸帮斐瑶池摁住了宣纸一角,防止它忽然间掀起弄花了上面的字。斐瑶池看在眼里,挨个摸了摸他们的脑袋予以奖励,让他们来也是为了能耳濡目染,多些见解。与此同时,脑子中一刻也没有停歇的运转,做着各种斟酌判断,把要做的、想做的事一一列了出来,按照重要性编排出顺序,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工程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