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晓苒和洛知难全都愣住了,周大婶觉得自己说对了,整个人更加得意起来,“柳小娘子,这个人一看就是个心思阴险之人,你现在应该立刻将此人赶走才是。”
“哦?”
看了眼洛知难被气的浑身发抖的样子,柳晓苒美眸浅眯,话音不明,“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为了自证清白,将洛知难赶走?可赶走之后呢?我需要帮忙又该找谁?”
洛知难皱眉,有些不明白柳晓苒为什么要说这话,难道她真的想把自己给赶走吗?只因为村子里那些长舌妇不知所谓的胡诌乱道?那柳晓苒和外面的俗人又有什么区别?周大婶一把拉过柳晓苒的手,笑道,“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可以常来照顾你啊!像是你田地里的那些农活,可以交给我来帮衬,还有你美食馆的生意,我儿子可是做过生意的人,保证能让你的生意更加红火昌盛。”
“你儿子?”
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柳晓苒神色淡漠,“如果我记得没错,他以前可是地痞流氓,整日无所事事,怎么可能会做生意?”
毕竟都是一个村子里的邻舍,即使柳晓苒与有些人没交集,但也多少知道一些小道消息。如今周大婶这一开口,柳晓苒就猜到了周大婶三番两次前来的真实意图,而且她敢肯定,这几日三番两次前来的人,也是这个原因。呵,说是帮衬她,实则是想将她努力许久的养殖业给据为己有,还真是好算计啊!周大婶只觉得女子那双毫无起伏波澜的眸子将自己所有的小算计都看个清清楚楚,忍不住背脊发凉,但还是厚着脸皮夸赞自己的儿子,“以前跟着他爹是做过生意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不过小娘子,把生意交给他你绝对可以放心,毕竟我们是一个村子的,我又怎么可能骗你呢!”
“是啊!”
嘴角轻勾起一抹嘲弄的冷笑,柳晓苒一字字道,“是没骗我,只是想算计我而已。”
“你……”脸色变了变,周大婶皱眉,“小娘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骗你?”
“还继续装吗?”
从椅子上站起身,柳晓苒冷声道,“你三番两次的找借口来这里,实则却是来试探我相公在不在家里,如今你终于确定他不在,又想怂恿我赶走洛知难,我稍稍一演戏,你就原形毕露了,这一切不过是你想霸占我田地店铺的手段而已,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装作一副好邻舍的样子吗?”
洛知难冷冷的瞪着周大婶难堪的脸色,“你这个阴险的老女人,有手有脚的自己不去挣钱,竟然想着算计别人。”
见自己的小心思败露,周大婶立刻收起了脸上的谄笑,露出原本的尖酸刻薄,“是又怎么样,柳晓苒,你留着一个外男在家里居住,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议论你的,怕是你还不知道吧!”
这些日子柳晓苒确实许久没有出门,她皱了皱眉,“怎么说?”
无非是一些乱嚼舌根的八卦而已,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都是些什么话。“一看你就不知道。”
扬起下巴,周大婶不阴不阳的冷笑,“他们说啊!说你早就在外面有了姘头,怀了身孕后故意找了个借口把人带回来,仗着你这个姘头懂得医术,暗中毒害了刘丰收,哼,偷人偷到你这个程度,还真是让人佩服呢!”
周大婶口中那个懂医术的姘头不用说出名字也知道指的是谁,洛知难一脸不敢置信的张大嘴巴,“老毒妇,你这意思是说我和柳晓苒不清不白,还毒害刘丰收了?”
“当然!”
周大婶轻哼,“刘丰收整天都不离镇子,又怎么会突然出远门,我看他分明是被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给害了。”
“没错!”
赵村长带着十几个村民从外面进来,他虽然被吴县令给撤了,但因为村子里没有新的村长,他沉寂了一段时间后便又开始主事。因为在柳晓苒手里吃过大亏,所以这段时间赵村长也很识时务的没主动去招惹柳晓苒,如今听闻刘丰收失踪,知道自己是时候夺回被柳晓苒敲诈的田地了。而且,不止是田地,还有柳晓苒火爆的生意,他也不会放过,通通都要得到手才好。一见到这些显然是不怀好意的人,洛知难连忙保护在柳晓苒身前,眉头紧皱,“你们想做什么?如果你们想欺负人的话,别怪我报官。”
可恶,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而且各个是壮汉,若是都扑上来,他怎么打?柳晓苒轻轻拍了拍洛知难的肩膀,寒凉的美目环视一圈,冷冷一笑,“这些人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冤枉我们关系匪浅,然后趁机夺走我的家财,我猜猜啊!最后你们是不是还要把我活活逼死,再给我扣上一个‘淫乱’的罪名。”
柳晓苒的话正是今日前来之人的真实想法,众人不由得目露唏嘘,因为他们确实是这么想的。“柳晓苒,你别为你阴险作为找借口。”
赵村长紧握着手里的铁锹,轻哼道,“我们怀疑你联合外男毒害刘丰收,所以,我们大家现在就要搜寻,看你是否将尸体埋了起来。”
“胡说八道。”
还不待柳晓苒开口,洛知难已经忍无可忍的怒斥道,“你们凭什么冤枉人,又凭什么搜查?你们又不是官府衙役,有什么资格搜别人的家?”
“就凭刘丰收无奇消失数天。”
赵村长冷笑,“而且有人亲眼看到这个外男深更半夜的埋东西,李武,你过来说说看,这对奸夫淫妇把尸体埋到了哪?”
一个长着小眼睛,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男子站了出来,得意的看了眼柳晓苒,这才道,“前几日我喝酒回来,路过院外时亲眼所见,柳晓苒的奸夫扛着什么东西,埋在了后院。”
“胡说八道!”
洛知难皱眉,这几日他日日照顾柳晓苒,每天累得倒头就睡,甚至都来不及照顾他的乌鸡宝宝,怎么可能深更半夜的去埋什么东西?简直是可笑至极!洛知难会生气是在意料之中,柳晓苒手心紧攥,后院的地底没埋别的,但却有一箱盟主夫妇送给她的珠宝。那些珠宝价值连城,若是被这些人发现,说不定会给自己引起一场很大的麻烦。只是……柳晓苒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江湖人士做事应该十分小心谨慎才是,而且小芽离开也有这么久了,那箱珠宝要是早被发现,这些人又怎么可能等到现在才行动?赵村长心急怎么得到柳晓苒的田地和财物,哪里还有时间和洛知难啰嗦?他大手一挥,“大家别听这对奸夫淫妇的狡辩,我们现在就把尸体挖出来,看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们不许……啊!”
一人难挡众人,洛知难整个人被十几个壮汉给撞开,龇牙咧嘴的倒吸凉气,“你们有没有王法,私闯民宅太过分了。”
“哼!在这里我就是王法!”
赵村长冷冷一笑,“等挖出尸体,我就把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给浸猪笼,替天行道。”
以前对付不贞洁的妇人,他们都是这样做的,哪怕县令知道了也说不出什么,毕竟县令也不敢将他们整个村子的人都杀了。虽然柳晓苒和吴县令有些交情,但他可以先斩后奏,到时候就说柳晓苒是和姘头私奔跌落湖里,这才意外死的。柳晓苒和洛知难互相对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只见李武指着一处土壤显然被翻新过的地方,“村长,就是这里,我可是亲眼看到那个奸夫把人埋在这里的。”
“你!”
洛知难正欲要上前,却被柳晓苒给拦住,柳晓苒暗暗摇头,“别拦着,尽管让他们挖就是,否则倒显得我心虚不敢。”
这里不是埋那箱珠宝的地方,而且看着土壤的翻新程度来看,应该就是这一两日的事。呵,竟然为了冤枉她,暗中在院子里埋了东西,这些人为了利益,还真是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反正都是要挖的,那她就看看,这些人究竟安排了什么东西来陷害她,逼不得已时,她也没必要留什么情面了。几个壮汉轮番挥锄,很快,便挖了个深坑,赵村长皱眉看着,一把抓过李武,“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指错了地方?”
不是说已经提前埋好了吗?现在都挖了这么久,怎么不见人?李武也是一脸懵,小声道,“就是这个位置准没错,可为什么现在还没有挖到,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天黑没看清,再挖深一点就看到了?”
“闭嘴!”
赵村长脸色铁青,咬牙切齿,“你看看现在都多深了,再挖下去都快挖出一口井出来了。”
“这……”李武吓得不行,满头冷汗,“村长大人,小的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我确实盗了个邻村刚死之人的尸骨埋在这后院的,这真的是闹鬼了。”
他没有完成村长交给的任务,以村长的手段,日后一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想到这儿,李武扫了眼墙角的一男一女,小声道,“既然找不到他们杀害人的罪证,那我们也不能这样算了。”
“你有了什么主意?”
赵村长皱眉,他现在骑虎难下,让他放弃这报仇和即将到手的钱财,他实在是舍不得。可如果让他去给柳晓苒赔礼道歉,他实在是做不到。“村长,您听我说。”
李武小声耳语了一番,赵村长得意一笑,“大家别挖了,这对奸夫淫妇如此淡定,必然是早已毁尸灭迹,我们这就将这个毒妇抓起来,拉入河边浸猪笼。”
“没错!”
利益早已让这些人顾不得良心和后果,他们一个个走向柳晓苒,洛知难眉头紧皱,“你们疯了吗?信不信我报官?”
“等官府来人了,你们早就成双双下地狱了。”
赵村长笑的得意,“大家动作麻利点,完了我们好分银子。”
“是!”
眼瞧着这些人冲过来,洛知难随手洒下一把毒粉,拉着柳晓苒便往外逃。身后传来一阵狼哭鬼嚎,柳晓苒紧捂着肚子,“洛知难你撒的是什么,不会毒死人吧!”
虽然这些人很过分,但她还没想要这些人的性命,而且这些人里若是有人死了,她也逃不了干系。“放心,我没那么傻。”
洛知难不敢快跑,也是急的满头大汗,“就是一些让他们起疹子的药粉,我们现在去报官,不然等他们回过神来,惨的就是我们两个了。”
毕竟对方那么多人,他可不想以卵击石,每日让自己生活在被打死恐惧当中。柳晓苒紧捂着肚子,不停的喘着粗气,“慢点,我的肚子好不舒服。”
见柳晓苒额头满是冷汗,洛知难连忙询问,“你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柳晓苒使劲的摇着头,脸色惨白,“你带着我根本不行,而且马车速度太慢,很快就会被这些人抓住的,你自己骑马去报官,这里我先顶着。”
她带着肚子里这个球,只能拖累洛知难,到时候他们两个谁都跑不了。“你顶着?”
洛知难气的不行,“你以为我洛知难是个什么人,用你一个孕妇在这里顶着?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刘丰收交代?”
大不了他拼了,把这些人全都毒倒,只不过会费一些手段,再有就是无暇顾及柳晓苒的安全。柳晓苒摇着头,“那些人已经被利益冲昏了头脑,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们两个真的逃不走,你快上马先走。”
“不行,一起逃!”
洛知难紧拉着柳晓苒的手就往外狂奔,可他们刚跑到院外,就遇到了不远处的一队车马,领头的正是李捕头等人。“这……”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好巧不巧的,吴县令就来了……赵村长等人确实被洛知难的毒粉给折腾的够呛,反应过来后就一个个手持砍刀追了出来,赵村长暗暗咬牙,“贱人,我今日要不把你给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我就跟你姓。”
柳晓苒冷冷的看了眼赵村长,嘲讽一笑,“我可不敢有你这个逆子。”
“贱人,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