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看个采访,还能吃到一个瓜的观众们原本不高的兴致一下子全激了起来,看视频的目光也集中了不少,就怕自己漏掉接下来的信息。 “那我们在这里多问一句,您们是已经在一起了?”
虽然这个问题和这次专访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干系,但为了节目热度,也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主持人还是选择问了出来。 镜云婠点头,十分自豪道:“我追的他!”
以为是男追女隔座山的剧本,结果却是女追男隔层纱,女方还十分自豪的发展,这点再次出乎了众人的预料。 像镜云婠这样各种条件都异常优秀的人,实在很难想象她还需要追人。 疑惑再次回归到原来的问题上,被镜云婠追的人得有多优秀才能让镜云婠动心,并使其对其展开追求? 在镜云婠不愿意对外透露,和男方不愿意主动承认的情况下,谁也不知道俘获镜云婠芳心的人是谁。 主持人问道:“在未来新的一年里,您是打算继续从事视频更新,还是有新的安排?”
“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尽心尽职履行非遗传播大使的工作,然后继续进行手工视频的更新,让更多的人能够看到华夏非遗存在的意义和美。 我们的国家是历史最为悠久,存在时间最长的一个国家,她拥有着最为美丽深厚的文化,抚育出一代又一代的炎黄血脉。 从知道她的那一刻起,我就深深为她感到着迷,哪怕我的力量非常微薄,我也想为她做些什么。”
镜云婠说这话时的表情是那么的诚挚痴迷,仿佛她口中的对象不是一个国家,而是将她迷得找不着北的爱人。 也正是因为这一份诚挚痴迷太过强烈,让人根本无法去质疑她的真实性。 主持人估计也是没想到镜云婠会突然表现出这么疯狂的一面,险些没接住下面的话。 好在镜云婠人长得好看,所以露出这一副痴迷的表情,也没有人去说些什么。 专访的总时长是01:45分,除去片头片尾和广告的时间,正片也有01:20分。 将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当然不可能全是谈话,不说观众愿不愿意听,主持人和被镜云婠也找不到那么多的话题来聊。 所以进展到后期,镜云婠向观众们展示自己平时如何拍视频的过程,谈到她身上那不重样的服装时,镜云婠当场给他们表演了一个脚踩缝纫机。 熟练的姿态让人不禁感叹这年头的视频制作者真的是越来越卷了,连这种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视频里,镜云婠按照非遗司递过来的剧本,尽心尽责地宣传着非遗司想要宣传的目标,整个过程自然的完全不像是在背剧本。 通过这个专访又收割了一波知名度的白离栀看着屏幕上划过的一条条弹幕,退出视频摁灭终端,把注意力放回到会议上。 自从放了寒假,白离栀就时常在家和公司之间来回跑,只为了能够让美工部的成员能够尽快达到她指定的目标。 《荒始缘诞》后期剧情的框架其实在白离栀的努力下,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现在要的就是公司招来的美工对其加工精细化。 但假以人手和自己亲自动手达到的效果,在自己看来总是存有不小区别,为了不让前面和前面的风格相差太大,白离栀这段时间一直在对美工进行培训。 等美工们终于把她的风格学得有七八成像后,白离栀才从两头跑的安排中解脱。 之前一直纠缠不休的宋铭泽就像是感受到了血腥味的水蛭,消失了一段时间后,又卷土重来。 也不知他从哪里得到了白离栀住处的地址,一路摸了过来,西装革履地靠在大门旁,等待着白离栀的出现。 只可惜,通过门口的摄像头看到了宋铭泽的白离栀直接让帝涟出去对付他,也好给他一个警告。 如同血液干涸后的暗红色的红眸只是简简单单地落在人的身上,那粘稠森冷的恶意就像是被一条盘踞在荆棘中伺机而动的毒蛇,摆动着阴冷渗人的身躯,随时给冒犯者一个难以忘怀的警告。 同是红眸,白离栀猩红色的瞳虽有时候显得格外危险,但比起现在见到的这人,却显得异常温和。 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滚落,在那满是恶意的红眸的注视下,意识就像是被火舌舔舐上一角的废纸,逐渐化作灰烬。 呼吸变得困难,空气中的氧气仿佛一瞬间被抽空,窒息感将他包围。 杀意混杂着恶意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他袭来,宋铭泽的直觉在脑海里疯狂叫嚣着逃跑,但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一分一毫都移动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资料里没有提及帝涟是和白离栀住在一起的? 算准了白离栀出门的时间,本想堵到他强行调个情,送个礼物,拉拢一下感情,没想到第一个撞见的人却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帝涟。 这着实出乎了宋铭泽的意料,更让他吃了个有口难言的大亏。 虽然不知道帝涟的实际性格是个什么样,但仅仅就从这个对视就可以看出,对方绝对不是好说话的人。 能和这么可怕的人相处一室,白离栀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帝涟一边整理着起了褶皱的袖口,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全然一副没有把宋铭泽放在眼里的样子。 好歹也是富家子弟,从小到大经受的压力也不小,宋铭泽强行让自己来了次深呼吸。 待帝涟对他的影响有所缓解,宋铭泽艰难扬起一个笑脸,语气颤颤道:“我叫宋铭泽,是过来找白离栀的,请问他现在在家吗?”
帝涟停下整理袖口的手,视线在他的身上上下扫视了一遍,眉头不由微微蹙起。 不知道是不是宋铭泽的错觉,他总觉得帝涟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垃圾病毒。 “你和他什么关系?”
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为难、警告宋铭泽,帝涟当然不可能那么轻松就让对方通过。 宋铭泽面带愧疚道:“我是他的学长,这次过来是想同上次的事情跟他赔声不是,请问他在家吗?”
谎言拈手就来,宋铭泽说这话时没有半点心虚,不知道真相的人说不定还真就被他骗过去了。 但和本体记忆相通的帝涟是半个字都不相信。 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帝涟的眼神太过尖锐,让宋铭泽不禁产生了自己的谎言全被对方看透了的感觉。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僵硬,帝涟却迟迟不予回答,宋铭泽不禁在心底对堵在门口的帝涟暗骂起对方的不识相。 好歹也是新起公司的创始人,居然连这点眼色都不会看,他虽然没有在商场上经常露脸,但身上的款式样样不是凡款。 懂点牌子的人都知道他非富即贵,更别说他还一开始就自曝家门,在风神星上生活的人,有哪个不知道他宋家,他宋铭泽的。 作为新生势力,宋铭泽不相信帝涟不知道,但从始至终,帝涟看他的表情就没变过,仿佛他根本不知道宋铭泽这个人似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帝涟终于开口了,但内容却让身为听众的宋铭泽听得笑容彻底维持不住。 “你知道错就好,小离栀他也不是小气的人,至于道歉就不用了,小离栀他不在家。”
这般言语,明晃晃地宣誓着自己对白离栀的主权,完全没有把宋铭泽放在眼里。 宋铭泽不是听不懂对方的言下之意,但他好不容易放弃其他目标,专心致志准备对付白离栀一个人,现在因为帝涟的缘故,让他就这么放弃,实在心感憋屈。 他试图挣扎,“请问白离栀什么时候回来,没有当面道歉,获得他的原谅,我实在难以寝食难安。”
眉头皱起,宋铭泽的表情变得异常不安为难,目光越过帝涟往里看,隐隐有见不到白离栀就不离开的坚决。 帝涟看宋铭泽的眼神越来越冷,驱逐之意不用明说,都能从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气势中察觉出。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打个电话问问小离栀,我希望事情最好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毕竟我和小离栀之间从来都是无话不谈,他可从未说过自己认识你这么个人。”
宋铭泽的不要脸彻底惹怒了帝涟,想到当初他对本体做了什么事,心底的怒火就蹭蹭蹭地往上冒,说的话一点情分都不给他留。 单纯以为是帝涟的占有欲发作了的宋铭泽面上不显,但心里却变得不安起来。 要知道那天过后,白离栀因为离开得早,他也不清楚那药后面有没有对白离栀产生影响。 要是没有还好,他最多为自己的无礼举动道歉,要是后面真影响到了白离栀,并被白离栀发觉该影响是由他引起的,那就不仅仅是一句道歉就可以解决的了了。 尤其现在帝涟还透露出他和白离栀关系匪浅,万一白离栀突然冒出一句对他不利的话,谁也不能保证帝涟会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 以前无时无刻不希望用在目标身上的药发作得越厉害越好的宋铭泽此刻竟开始祈祷这药对白离栀完全没用。 宋铭泽试图阻止帝涟打电话的动作,但无奈帝涟打开终端的速度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对方就已经点下了拨号的按键。 打给白离栀的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帝涟一改在宋铭泽面前的冰冷,明明白离栀并不在面前,他还是扬起了一个笑容,语气柔和道:“小离栀,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宋铭泽的人,他说他过来为上一次的事情和你道歉。”
因为帝涟并没有开免提,所以宋铭泽并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但看帝涟逐渐消失的笑容可看出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帝涟的视线重新落在宋铭泽的身上,那暗红色眸子里的恶意随着通话时间的延长,集聚得越来越多,然后掀去了最后的遮掩。 那种被某种大型肉食动物盯上的感觉再度回归,宋铭泽脑中一片嗡鸣,什么也思考不了。 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耳边如同擂鼓,一下又一下,宣告着他剩余的寿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帝涟通话结束,宋铭泽眼前已经开始冒起了黑点。 关掉终端,帝涟问道:“宋铭泽先生,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小离栀上次见完你以后,身体突然不舒服的原因吗?”
杀意和恶意从眼中弥漫出,化作一片片带毒的利刃,切开他的皮肉,割进他的骨髓,刺入他的灵魂,让他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疯狂。 快逃!快逃!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理智在疯狂叫嚣,宋铭泽的意识在帝涟释放出的杀意和恶意下逐渐溃散,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我……”唇瓣翕动,却迟迟吐不出下一个字,声音也越来越小。 “小离栀是我的人,想要动他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宋铭泽先生你说不是?”
帝涟往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宋铭泽,一手搭在他的肩上。 暗中一个用力,宋铭泽整个人就跪了下去,远处的仆人看到这一幕,忙冲了上来。 但还不等他们冲上台阶,就被帝涟看过来的眼神定在了原地,与之还有那铺天盖地之势的强大威压。 牙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不用帝涟亲自动手,仆人们就跪倒在青石小道上,发出沉闷的“砰”声。 帝涟收回目光,看着跪倒在地,目光涣散的宋铭泽,露出了一个凶残阴冷的微笑,“这只是一个小警告,回去好好准备吧,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要动小离栀的人。”
伸手一推,宋铭泽整个人就像是没有重心的气球,一下子就被帝涟从台阶上推了下去,跌进台下跪倒一片的仆人群中。 干净整齐的衣服滚落台阶的过程中粘上了灰尘,精心打扮的发型更是被弄乱,混进仆人怀里的宋铭泽变得异常狼狈,哪里还有过来时的精致。 发觉自己终于可以动了的仆人们七手八脚地扶起宋铭泽,唯恐慢一点就会被对方施以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