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双手拽住了易嬷嬷的胳膊,但由于防护服过于宽大,她费了好大劲才得以站稳。屡次受挫之下,她已经难以维持平日人淡如菊的样子。“战王妃,这怎么回事!南儿怎么像是不认识本宫了?”
德妃怒道,声音颇有些凌厉。云沧鸾瞥了一眼,慢悠悠地开口,“可能,脑子烧傻了吧。”
德妃:“!!”
“母妃咳咳,我咳咳没咳咳咳认出你咳咳。”
怀王听到她们的声音,才分辨出她们的身份,他一边咳嗽一边道歉。德妃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散了怒意:“南儿啊,没事没事,不要说话了,母妃没事的。”
她轻声安慰怀王,然后转向云沧鸾,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战王妃,本宫想脱掉这衣服,可否?”
云沧鸾好心提醒,“怀王年轻,才能救回来,德妃娘娘这个年纪还是掂量一下,毕竟啊,我的医术不精。”
德妃:“……”这不就是在公报私仇吗!怀王又咳嗽了好大一会儿,直到吐出了痰才好了一些。他冷眼瞧着云沧鸾,皱眉说道:“君子应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
云沧鸾最讨厌这酸溜溜的话,不由的抿了抿唇,冷声道,“还好我是女人,在怀王殿下心里又是个小人,所以我不用遵守这繁文缛节。”
“……咳咳咳咳咳!”
怀王被气的又咳嗽起来。德妃生怕她气死自己的儿子,但又有求于云沧鸾,说道:“战王妃,外面那些下人如何了?”
云沧鸾自然听出来,这是在赶人呢。于是,她利落地从药箱里拿出吊瓶。经过昨天的科普,怀王府的人已经知道这是新型的针灸,这玻璃瓶是战王府研究出来的透明瓷器,所以德妃看到这些东西之后,也并没有觉得不妥。云沧鸾给怀王挂完针后,像往常一样叮嘱道:“等会这里面没有水了,你们就叫我,我先去看看其他人。”
“对了,现在退了烧,可以适当出门走走,不要总躺着,当然,最好是等着针灸结束再出门。”
说完,云沧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谁愿意搭理这些人呢?德妃见人离开了,赶紧坐在床边,握住了怀王的手,满眼心疼地说:“南儿,你受苦了。”
怀王摇了摇头,虚弱的语气中透着愧疚:“咳咳,让母妃担心,是咳咳儿臣不孝。”
德妃心道:“真是傻孩子。”
她戴着防护面具,无法擦拭眼泪,只能任由眼泪滴落在她的脖子里。怀王环顾四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虚弱的问:“柔儿呢?”
端木柔,便是怀王妃。德妃冷哼一声,显然对端木柔颇有微词:“想必是不想照顾你,在房间躲懒。”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初本宫就不同意你跟她成亲,若你能娶靖候的嫡女成亲,如今也有个助力。可端木柔的祖父已经告老还乡,她父亲又在外地任职,反而连累你不少,本宫看,她迟早会害了你!”
“母妃!”
怀王眉心紧锁,显然对她的话不满,由于情绪波动,剧烈的咳嗽接踵而来。德妃看他如此难受,心中不忍,赶紧给他拍着后背:“好好好,本宫不说了。”
怀王的咳嗽终于平息下来,才问道:“您跟战王妃,怎么来了?”
德妃叹了口气,紧接着,将战王夫妇主动求见夏仁帝的事情告诉了怀王,同时着重提到了云沧鸾手上的玉扳指。然而,怀王并未对玉扳指产生兴趣,反倒一直在琢磨着战王夫妇为何主动来访?他跟风夜北是兄弟情分,但云沧鸾呢?更何况,他对云沧鸾一直并无好脸色,甚至还一直让风夜北休妻再娶。云沧鸾怎么会主动来府?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思来想去,也不觉得被封闭的怀王府能给云沧鸾什么好处。相反,怀王府的人都得了病,来此救人可谓是九死一生啊。难道,他以前真的误会云沧鸾了吗?**石头村里,柳眉嫣蜡黄的脸色显得十分憔悴,她手中拿着一个杂面窝窝头,却难以下咽。“就没有白面的吗?”
赵嬷嬷叹息不断,“这已经是最好的了,小姐,你忍忍吧。”
柳眉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嬷嬷,你不是去王府了吗?难不成,王爷真的不管咱们死活吗?”
赵嬷嬷又是叹息,摆摆手说道,“小姐,奴婢去的时候,王爷跟王妃都不在,听说,是去了怀王府,给怀王治病去了。”
“什么?”
柳眉嫣的脸色一变,手中的窝窝头掉在了地上。“唉哟,小姐,你怎么将这个扔了,这可是最后一个了,你不吃,是要饿肚子的啊。”
赵嬷嬷弯腰捡起窝窝头,同时,也在偷偷观察柳眉嫣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