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沧鸾心底不由冷笑。根据原主记忆,其生母性子也算温和,是云相的糟糠之妻,陪着他上京赶考,看着他从一个县令直到后来身居高位。当云相飞黄腾达后,他也像大多数男人一样,为了苏如意而背叛了她。云沧鸾看着这个“陈世美”的男人,心底的愤怒几乎要喷发出来。云相看着她一副要杀人的眼神,质疑道,“你有证据?”
云沧鸾轻轻先抚摸了下微微疼的心口。我知道你难受,但……父爱也不是强求就能得到的。随后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云相,向前迈出了几步。“父亲,你好好看看。”
她将药包拿过来,随手拽下头上的发簪将药包刺破,里面的药材慢慢倒出来。“我的生母已经去世了十几年,如果这是她的药包,这些药材还能如此新鲜吗?”
她的话刚落,房间内的下人们都看了过来。他们虽然不认识药材,但陈皮很多人都见过,他们也知道陈皮放了十几年,颜色会变黑,甚至变成渣渣。然而,眼前这些分明是新鲜的陈皮。接着,众人开始窃窃细语。云相紧紧盯着药材,黑沉的神色慢慢缓和下来。果然不是她。云沧鸾见状,下一刻,突然大哭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如同一枚石子投入湖中,在场的众人瞬间被惊动。紧接着,看到她面向云相,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父亲,母亲已经离世,却仍有人想要抹黑她的名声!”
她情绪激动地面向云相,声泪俱下:“父亲,母亲嫁给你,她孝顺公婆,相夫教子,尽心尽力,你真的忍心诋毁她的名声吗?”
云沧鸾的这一举动,吓的众人纷纷跟着跪下。苏如意也赶紧跪下来,慌忙解释:“相爷,我岂敢污蔑姐姐,只是这药包的事情太过蹊跷,我只是不想相爷的身体有任何损伤啊。云沧鸾抽噎着,显得无比委屈:“父亲,母亲说得对,若真是有人刻意陷害,那么我生母的其他遗物中也可能会有这些东西。不如将所有物品都取出,一同查验!”
“我精通医术,定能逐一检验遗物,如此也不会惊动旁人,损害相府声誉。”
云相正欲开口,却见云沧鸾“悲痛欲绝”,泪水如雨般洒落,她提高了声音道:“倘若父亲不允,将来真的因这些药包引发意外……父亲,祖母的寿宴即将来临,届时将有许多达官贵人、皇亲国戚出席,您难道不怕因此惹出什么乱子吗?”
苏如意立刻接口道:“相爷,寿宴的事宜本就由我负责,调查药包一事还是交给我吧。王妃刚刚归来,不宜操劳。”
云妙馨与云素苓也一同跪下:“女儿也会协助母亲查明真相。”
云沧鸾反问,“查出来呢?找个大夫来辨认吗?谁能保证那个大夫能守口如瓶?那你们是不是还要逼着父亲被大夫诊脉?父亲的名声还要不要?”
若是真的,就是前夫人做局,家丑外扬。若是假的,就是丞相府被人算计,一家的蠢货。别人她不知道,但云相绝对丢不起这个人。她的话让云相陷入了沉思。无论如何,这都是一种无法承受的耻辱。他绝不允许这样的局面出现!他威严的眼神扫过了苏如意跟云沧鸾,眼底古井无波,似乎没有任何的情绪。云相厉声道:“本相会亲自调查,府内若有包藏祸心之人,本相不会轻饶!”
闻声,苏如意垂下眼帘,双手不自觉地慢慢捏紧。云沧鸾也不由咬咬牙。这真是应了人们说的,孩子有了后娘,就是有了后爹。这件事明白了是云妙馨作妖,苏如意包庇。但他居然为了苏如意,亲自出面承担这个责任!她为已故的生母感到不值得。但是,既然丞相夫妇不想让她好过,那她也绝不会让他们好过。随后,她在青竹的搀扶下,毅然走到丞相夫妇面前。“那女儿就等父亲查明一切的消息。”
云沧鸾又看向苏如意,话锋一转,“母亲,父亲正在查找放药包的人,那我希望您能留心找找我生母留下的那些东西。”
“祖母寿宴后,我跟母亲再好好盘查那些遗物。”
然而,苏如意的眼神中却隐藏着寒芒:“王妃这是何意,是逼我去死了?”
云沧鸾并不否认,反而以更为温和的语气回应,“若真有这一天,母亲请放心,你留下的东西,我不会动。”
苏如意气得说不出话来,而云相猛地一拂袖,“放肆!岂能对你母亲如此不敬!”
云沧鸾冷笑一声,反问,“父亲,我生母留下的东西,我为何不能彻查?还是,你想让我这个王妃,在丞相府掘地三尺找那些遗物吗?”
“你,你!”
云相气得说不出话来,猛地抬起手就要打下。云沧鸾的眼神更加凌厉,她直视云相,那一刻,云相的心脏狠狠地一颤,抬起的手失去了力气,缓缓收回。云沧鸾眯起眼睛,语气中充满了失望,“原来,我在父亲眼里,都不如一些偷我母亲遗物的丫鬟小厮重要。”
“女儿这一腔孺慕之情,终究是,错付了。”
云相双拳猛地抽紧,刚才还微颤的心脏,如今更是传来了一抹钝痛。他不想在大家面前失态,咬牙说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便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