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沧鸾微怔。那不就是秦王风雁南?原主的记忆里,风雁南在民间的名声还不错。他最爱诗书,素来不管朝堂之事,温文尔雅,知书达理,被称为玉面王爷,是无数京城少女的梦想。而且,秦王妃娘家也是文臣,夫妻两个每日都是赌书泼茶,被传为佳话。这样一个淡然物外的人,真的是释放鹦鹉暗害犯人的毒瘤吗?云沧鸾皱皱眉。她再次拓宽了思路。整个大夏都知道谢枕玉跟风夜北的关系,若这次监狱内的恶疾难以遏制,再扩散到京城,那么夏仁帝必定震怒。即使不会拖累风夜北,可谢家一定会元气大伤,那也相当于断掉了风夜北一个强有力的支持!只要事情闹大,风夜北跟皇位就无缘了!若夏仁帝盛怒之下实行连坐,宸妃跟风夜北,包括她都会难逃惩罚!她咬咬牙,此人真是好狠毒的算计!“你怀疑二哥?”
风夜北看她很久没说话,一会儿皱皱眉,一会儿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确定了凶手,恨不得将人家千刀万剐般。他不由心中一惊,立刻开口。“在京城内,不是只有二哥有鹦鹉,而且我们不能排除是不是细作故意利用鹦鹉,一来可以让我们兄弟相争,二来还能让京城混乱,他们也能趁虚而入。”
他的语速很快,仿佛在极力证明他们兄弟之间多么的兄友弟恭。云沧鸾冷笑连连。即使细作要这么做,也不会选择监狱。监狱内不好操作不说,还可能引起官员杀心。假如谢枕玉为了逃罪责,把这些患病的犯人全都斩杀,再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风险太大!这次的幕后主使,定然想要那九五之尊位置的人。风夜北看起来刚正不阿,却在感情上却是拎不清,之前对柳眉嫣是这样,现在秦王也是这样。这混蛋早晚会被“感情”二字霍霍死。她冷嗤一声,“所以,王爷根本不想找凶手,不是吗?”
“王爷兄弟情深,百姓是不是水深火热,大夏是不是危在旦夕,反正跟王爷也没有关系。”
说完,云沧鸾摆摆手,转身就走,真是懒得跟榆木脑袋说话。“站住!”
风夜北上前两步,额角的青筋气的都在突突直跳。“本王何曾说过不管此事?你如此断章取义,以后还怎么管理王府?”
“你那个破王府不是有柳眉嫣管着吗?我闲的?”
云沧鸾毫不客气开怼。风夜北气急,“本王平日真是对你太好,让你没了尊卑分寸!”
“我看是我平时太过忍让,没让你好好尝尝被针扎的滋味!”
说着,云沧鸾的手中已经多了几根银针。针尖在烛光下闪着寒光,触目惊心。风夜北胸口急剧起伏着,肺像是要炸开,一双眼睛内火星喷溅。死女人!他已经多番退让,甚至不管危险,陪着她来监狱,她不领情就算了,居然想气死他!秦王是大夏的王爷,岂能随便搜查检验?就算是搜查出来鹦鹉有问题,谁又会相信这些鹦鹉会让人感染?“呵,本王懒得跟你这个蠢女人计较!”
云沧鸾不甘示弱,“我也懒得跟你这狗男人说话!”
说完,还亮了亮自己手中的银针,做了无声的威胁。风夜北:“……”好想把她的手腕掰断,看她还敢不敢嚣张!云沧鸾看他的脸色黑沉的可怕,后退了两三步,保持安全距离。“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秦王的生母是德妃,那也就代表当初在皇宫之内,皇祖母病情忽然变化,这个德妃脱不了干系。”
闻声,云沧鸾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当初在皇宫之内的时候,她们虽然处置了沈皇后身边的嬷嬷,也让夏仁帝成功怀疑沈皇后的用心,但这其实对宫中的贵人们来说,无关痛痒。特别是德妃,一直都像是不存在一样,基本没有说过话,这才让她忽略了此人。可是仔细想想,当初风夜北暗中调查,得到了不少消息,在她询问幕后黑手的时候,风夜北却是避而不谈。之前她一直觉得,可能是因为沈皇后耳目众多,他不能乱说。可现在想想,这狗男人在那个时候,肯定就已经想到了德妃的问题。她猜测,当时的风夜北根本就没抓到证据,所以即便是怀疑了,也只能压在心里。就当做是,疑罪从无了。她甚至怀疑,当初要暗杀她的凶手,就是德妃派来的。“风夜北,”云沧鸾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反而冷静下来。“谢枕玉,看够了没有,滚出来!”
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谢枕玉:“……”本来以为能听到表哥表嫂说情话,以后用来笑话表哥的,没想到是遇到了这样的修罗场啊。他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都快要哭了。可风夜北一肚子的火气没有地方发,直接走过来,将他拎出来。“去,整理人马,全城搜索。”
谢枕玉哭丧着脸,“可如果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
“细作潜入京城,意图劫走朝廷钦犯,这个理由还不够?”
风夜北给了他一个极为嫌弃的眼神,“云沧鸾都比你聪明。”
谢枕玉:“……真谢谢你这么忙还亲自伤害我。”
当晚,京城之内风声鹤唳,家家闭户,老少难安。因为街道上总有喊打喊杀的声音传来,百姓们生怕被人闯入,还在门口放了桌椅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