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满堂一行人抵达山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没多高的一座山,他们却足足在山里边走了五六个小时。可见即便是有罗盘指路,他们还是绕路了。四人蹲坐在路边,一个个蔫头耷脑的,实在是折腾的太久了,这段时间几人一直都在透支体力。尤其是陈满堂,之前的伤刚好没多久就开始下墓,受了伤也没能及时处理,四处奔波,再加上逆天改命期限将近带来的反噬,陈满堂现在整个人都不是很好。“歇一歇,就近先找个地方休息吧,走不动了。”
脱离危险了,陈满堂也不挺着了,他觉得他再这么走下去,不等回到奉天,他人就要撂在半路上了。“诶嘛,我就等你这句话了。”
林衡一边捶着酸疼的腿,一边说道。董卿婉看了看通向远处的路,说道:“顺着这条路走,应该就能找到歇脚的地方了,不过在此之前,咱们还是得接着走啊……”董卿婉叹了口气,无奈的站起来,腰都要站不直了。无奈,在这里干杵着路也不会自己缩短,陈满堂几人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顺着这条路继续走。终于,赶在天黑之前,陈满堂几人总算是来到了山下的一个小镇上。小镇上的人都很热情,看到有人从山里下来,再加上陈满堂他们几个的打扮和狼狈样,小镇上的人都以为陈满堂他们是进山采药去了,倒也省着陈满堂费力解释,干脆就承认了。最后,是一个大爷看陈满堂几人实在是累得不行了,就干脆直接带着陈满堂几人回了自己家,反正他也是一个人住,空房间多的是。当然,陈满堂几人也不会白住大爷的,必然是给了报酬的。“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不用不好意思,再说了,你们可是给了我钱的,有事就叫我哈。”
大爷给陈满堂几人安置了房间,笑呵呵的叮嘱。“我们知道了大爷,那就麻烦大爷了。”
陈满堂笑着道谢,说实在的,要不是大爷把他们带了回来,他们还得在镇子上找住的地方,又要等好久才能住进去。“成,那你们就歇着,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大爷摆摆手关上门回自己的屋子去了。陈满堂几人简单吃了点大爷送来的饭菜,就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休息。期间,董卿婉语气失落地说道:“咱们这次无功而返,就找来这么几块金子,也就只够补贴咱们这一行的费用,根本就不够支援那支队伍的。”
“是啊,而且,人家郑言给的消息也都没问题,是咱们赌这一把赌输了,谁能成想他南陵国的陵墓会是个衣冠冢啊!”
林衡一提起这事就气得牙痒痒。“我觉得咱们可以从那个红宝石戒指上折射出来的仺俎刻文入手,毕竟,仺俎刻文预言出来的地方,肯定不简单,说不定还能有大收获。”
楚越说完就抬头看向陈满堂。陈满堂看着几人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也正了正颜色,说道:“我觉得楚越说的有点道理,而且……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我看到了很多仺俎刻文,紧接着那些仺俎刻文就钻进了我的身体。还在我面前留下了一句话‘盘山座,月临时’,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冥冥之中,我觉得这是一个地方,而且,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在楚越说出仺俎刻文这四个字之前,我甚至根本就没听说过,但当我看到仺俎刻文的那一刻,我却觉得异常熟悉,就好像,我本该懂得。所以……我就一直在想,这会不会和逆天改命有关?”
“那咱们就更得从这里下手了!你那个期限不是快到了吗?但凡有点线索,咱们说什么也得去看看啊!”
林衡一拍大腿说道。楚越也点头附和:“没错,回去之后立马就开始查。”
“郑言的人脉和我父亲比起来不相上下,而且认识的江湖人士也众多,我觉得,回去之后,我们或许可以找郑言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和仺俎刻文有关的线索。”
董卿婉建议道。“这件事……我回去亲自和郑言说,仺俎刻文不是小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是仺俎刻文重现于世,恐怕又会掀起一阵动乱,那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陈满堂是有所顾虑的,试问一个能够预言的刻文出现了,又会勾起多少心存欲望之人的争夺?“确实,郑言这个人或许可信,但他身边的人未必都是可信的,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边藏着什么样的人。深处江湖之中的人,就免不了会暗藏锋芒,越是身处高位的人,身边的关系就越是复杂。”
林衡十分有感触地说道。董卿婉点点头,正要开口说什么,就看到陈满堂皱着眉头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看向了窗口。几人立马会意,朝着窗口看了过去,只见窗口的边缘露出了一个脑袋尖的影子,显然是有人在偷听。董卿婉眉头一蹙,难不成那大爷有问题?“我去把饭碗给大爷收拾送过去。”
陈满堂自然而然的开始收拾碗筷,然后迅速端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窗外的人还没来得及走,刚好被陈满堂撞个正着。不过,那人并不是大爷,而是一个和陈满堂年纪差不多的青年。“你是……?”
陈满堂装作吓了一跳的样子,一脸疑惑地看向青年。“啊……我,这里的主人是我的叔叔。”
青年脸上的表情略显尴尬。陈满堂哦了一声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很普通的长相,身形也没什么特点,就是那种扔进人堆里都找不到的样貌。但就是这种平凡的样貌,让陈满堂心生警惕,干他们这一行的都知道,踩点的人最重要的特点就是大众脸,只有做到极致的平凡,才能完美的隐藏于人群而不被发现。青年看陈满堂一直看着他,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你们是?”
“啊,我们是临时租住在这里的,进山采药累坏了,在这里暂住几天,过两天就走。”
陈满堂面色如常的说道。但陈满堂却注意到,对面的青年在听到他说过两天就走的时候,神色微不可见的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