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前向你求助了?”
王爽睁大眼睛看着刘立志。“是的,但我当时有事耽搁了没有及时看信息,等后面看到她的信息已经晚了,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就在那棵弯腰树下。是网警找到她的”刘立志用手指了指窗外远处一中后山上的那棵非常具有地标性特征的参天大树,简一当时的尸体就挂在那棵树上。“啊喔。”
王爽突然全省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本来是坐在刘立志对面的,被刘立志一吓,她跑过来紧挨着刘立志坐在一边,身体因害怕有些颤抖,眼睛偷偷地瞄向远处那棵参天大树。当年那片还是荒芜的一片,而几年前大树的周围被开发出来,几盏昏暗的路灯将树下衬托得更加诡异。“你没事吧?”
刘立志关切地问。“其实,我见过她的日记,只是从来没听说过她的死亡现场。以后我还怎么敢在这个学校呆啊?”
“你见过她的日记?”
刘立志很是惊奇,以至于他都忘记安抚一下王爽害怕的神经了。“嗯嗯。”
王爽胆怯地点了点头,头自然不自然地抬起来瞄着远处的大树,一副想看又害怕看的表情。“别怕,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看,现在大树周围都被开发成了公园,还有路灯。现在能记起当时案件和现场的人估计不多了。”
“是啊,每个人关心自己的事都来不及,更何况还是死了的人。”
王爽突然情绪低落,右手轻轻地用小勺搅着面前的泡鲁达(傣族饮品,类似奶茶)。“给我说说她的日记和你听到的故事好吗?”
王爽抬头盯着刘立志看了一会儿,深情有些陌生地说:“你怎么会对她那么感兴趣呢?”
“你别误会。可以说,我是因为她的案子才当上网警的,但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她的案子破了没有?所以想听听你对这个案子的了解。”
“哦,你只是因为这个案子,而不是因为她的人。”
王爽终结了一下刘立志的话。“虽然是因为她我才当上网警的,但连她的真实身份我都不知道。”
“好吧。她叫赵莉,金屏人,是金屏县一中的老师,死的时候才23岁,非常年轻。”
“她有每天记日记的习惯,她的日记本是我来这里上课的时候,搬办公室从抽屉里面掉出来的。”
“这本日记本现在在哪?”
刘立志问道。“交给教导主任了。主任说她会交给公安机关,也不知道最后她交了没有。”
“哦。那你说说她的日记。”
“我为什么会看她的日记本呢,不是我喜欢偷窥别人,而是当时根本不知道是日记本。我拣到后随手翻开了前面几页,发现全是她的教学感悟,甚至还有一些如何提高学生成绩的经验做法。”
“于是我认为这是一本工作日志,便留下来学习。不夸张地说,前面她记得部分内容对我后面的教学方式影响很大,但越往后看,发现是她到农村支教的内容。”
“支教?”
刘立志可从来不知道这个。“是啊。那是她刚刚工作一段时间后,意气风发,决心要到边远农村去支教,毅然向学校申请,结果学校同意了。”
“是像你那种模式的支教吗?”
刘立志知道王爽当时也是师范大学到金屏县湾碧镇石渣河中学支教的老师。“比我支教的学校艰苦多了。她在日记里有描写。因为我和她都有过同样的经历,就越发想看她的日记,想看看她的生活。”
“后来呢?”
“她说她当时就像许多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怀揣着梦想,立志为教育事业贡献自己的青春,所以想也没想就报了名。”
“那一年,支教的地方极其偏远,就在中缅边境的一个村子里,她告别了男朋友,让男朋友等她一年,然后就买了车票,连续坐了10多个小时的长途卧铺车才到。到了之后一个自称校长的人来接她,还有一个随行的老师。”
“她去的学校闭塞,贫穷,老师的宿舍是农村那种土墙房子,门是用木削插的那种,锁都没有一把,安全完全没有保障,她几次夜里听到木门晃动的声响。她找来两根木棍,一根用来顶门,另一根用来防身。”
“她告诉校长请校长改善一下门窗,校长却没有引起重视,直到有一天校长让她跟一个男老师下山采购学生用品,差点就被那个男老师侵犯了。”
“她说她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大喊几声救命才把男老师吓退。后来买了东西回到学校,那个男老师找各种场合,各种时间来对她进行骚扰。”
“因为没有自来水,洗澡只能自己烧水在房间里面用大盆洗。有一次她实在脏的受不了,趁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烧水在房间里洗。可刚脱了衣服,就听见窗外有手机拍照的声音。”
“她被吓的不轻,赶紧穿好衣服,手里拿着木根对着窗外喊道‘谁,谁在外面?’可窗外没有一丁点声响,她又不敢追出去,只有抱着木棍坐到天亮。”
“我也在网上听说过类似的事情。”
刘立志听得牙痒痒地,心里为简一担心不已。“是啊,我以前在网上看到都觉得不可能。我一直觉得最困难的学校也莫过于我在的乡镇中学了,可赵莉在的那所学校比我的差得太多了,和网上那些差不多。”
“后来呢?”
刘立志追问。“后来过了两天,她就收到了一条信息。她打开一看,就是那晚她准备在房间里洗澡时候的照片。照片里她全身赤1裸,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清晰可见。”
“她在日记里写道,她被吓坏了。她试着回信息问对方是谁,他想干什么?”
“对方怎么说?”
刘立志差不多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对方称只要赵莉和他发生关系,对方就把她的照片全部删除或者全部还给她。”
“不然呢?”
“不然对方就把她的照片放到网上。”
“没有说要发给她的亲戚朋友或者同事吗?”
“赵莉的日记里只写说对方恐吓她要发到网上去。”
“那可能是对方不知道赵莉的亲属联系方式。”
“嗯。虽然没有说要发给亲戚朋友同事,但赵莉同样被吓坏了。接下来的几天,对方想约她出去当面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