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炉的火快熄灭了，我察觉到一丝冷意，翻身醒来。昨夜饭吃到一半，东方衍就被紧急来的公文截走，临时到启正殿议事去了。想来事情应该比较棘手，不然不至于一夜未回。只是…我见小窗开了大半，双溪不似这般不稳妥之人。“来人。”
我喊了一声，一个生面孔应声进来。“娘娘醒了，奴婢伺候您梳洗。”
这宫女上前就要来扶我，我避开，问道：“你是何人，怎的从前未在长宁宫见过？”
“奴婢晴欢，是管事的公公指过来的，娘娘宫务繁忙，奴婢一个宫女怎敢劳娘娘挂心。”
“晴欢，我不是让你看好炉子吗，娘娘怕冷，你怎么还把小窗打开了？”
双溪急冲冲地进来，看着我道：“娘娘恕罪。”
“无妨。”
我看了眼双溪，随后将目光落在晴欢身上。晴欢立刻跪下道：“娘娘有所不知，宫里的各位主子一大早就已经在长宁宫候好了，双溪姐姐不让叫醒您，奴婢怕失了礼，才出此下策。”
此下策，不就是冻醒我嘛，说的倒是好听。“那些嫔妃都来了？”
我问着双溪，慢条斯理地起床，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晴欢。“是，娘娘。”
“这晴欢是觉得本宫不懂礼数了？”
双溪替我穿着衣服，我轻飘飘一句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晴欢接连着给我磕头。我更衣完毕，早膳也端了进来，又是一个生面孔。“不知娘娘是先用早膳还是先篦头呢？”
“这会觉着有些饿了，先用早膳吧。”
我说完，来人倒是显得十分惊讶。“可…娘娘，门外的小主们已经候了一个半时辰了。”
双溪欲开口，被我招手示意停下，我问道：“你也是管事的指来的？”
“是，奴婢晴漪。”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冲着跪下的两人道：“既然小主们已经候了一个半时辰了，那就再候半个时辰吧。下去通传一声便是，好茶招待着。”
“是，是娘娘。”
二人见我有此吩咐，立刻下去。“双溪，替我将早膳挪到正殿的屏风后，在那替我梳妆。”
我在屏风后坐定，听着晴欢上前禀报。“各位小主，娘娘吩咐了，命各位娘娘再等候半个时辰。”
“砰！”
杯子砸在桌子上的声音立马传来。“这皇后娘娘可真是欺人太甚，我们大清早的吃了闭门羹不说，如今居然直接让我们等着。”
“姐姐可就认命吧，人家一来就是正主，皇上宠得紧，姐姐今日在这说这番话，可不怕得罪了皇后？”
“皇后自己理亏，还怕我们说不成？”
“哎，殷佳人此言差矣，何来的我们，今日的话可都是妹妹一个人说的。姐妹们可担不起这罪责。”
我吃了半碗甜汤，双溪的发髻也梳得差不多了，我轻声问道：“这个殷佳人，可是颇受宠爱的那个？”
我先前问过东方衍，既然已经选秀，又如何在宠幸上有瞒天过海的法子。后来他告诉我，每逢宠幸，他就会命人点一种香，让人神识错乱，误以为被宠幸了。“宫中人人都说殷佳人泼辣，如今一瞧还真是，因而大家都怀疑皇上就喜好这类的，颇觉奇怪。”
双溪悄悄往外探了探头，她也是个知晓内情的，因而话中也带着两分调笑。“噗嗤。”
我轻笑出声。只怕是东方衍都不知道人家性子如何，阴差阳错的让人戴上了宠妃的帽子。“冬日里有长宁宫这个好去处，还能有好茶喝着，姐妹们可安生着些吧。”
这声音我识得，是司马霍妍的。“妍妃娘娘倒是豁达。”
说话的，正是白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