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妃屋子里。苏浅歪坐在榻上,和恭亲王妃闲聊。自从被陈嬷嬷的背叛打击之后,恭亲王妃对苏浅的态度越发地和善起来,婆媳关系倒是比以前融洽多了。外面的丫鬟来报,说是侧妃来了。恭亲王妃有些惊讶,虽然不喜王淑漫,但还是让她进来了。王淑漫顶着浓妆艳抹的脸,扭腰摆臀地进了屋里,柔柔福身,给王妃请了安。自从她脸上留了淡淡的疤痕之后,她越发喜欢画浓妆了,抹着厚重的粉,笑大声点,便簌簌地往下掉。可惜,那天晚上,她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情景留给恭亲王爷的印象太过深刻,尽管她手段用尽,又是送汤,又是送点心的,百般小意温存,依旧没能让恭亲王爷有半分的怜惜。宠爱几十年,一朝全部付之一炬。王淑漫心里的恨就不用说了,她不明说,但这王府上下谁都明白。恭亲王妃让王淑漫坐下,同时吩咐丫鬟给她上茶。茗烟抢了端茶丫鬟的活,亲自给王淑漫端上了香茶,末了还对她柔柔一笑。王淑漫冷着脸端起茶,浅尝了一口,突然脸色大变,扬手把新上来的热茶泼了茗烟一脸:“茶水这么烫,你想烫死我吗?”
滚烫的茶水落到柔嫩的脸部皮肤上,疼得茗烟捂着脸,痛苦地尖叫起来。恭亲王妃眉头一皱,沉下脸,冷声说:“茶烫了,可以再换,没头没脑地,你冲着丫鬟发什么脾气?”
王淑漫近来不再受宠,恭亲王妃不再忌惮于她,斥责张口就来。王淑漫面上微愕,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笑着说:“姐姐说得是,是我不好,我不该生气失了分寸。我近来身子有些不舒服,特别是肩膀,听说你这里有个叫茗烟的丫鬟极擅揉捏,就想跟姐姐讨了她到我那里几天。姐姐,你不会舍不得吧?”
说话间,她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在茗烟脸上。幸亏天气有些凉了,热茶泼到脸上,顶多皮肤红得不正常,察觉到王淑漫对她的态度有异,茗烟心里慌张,不由把期盼的目光投向了恭亲王妃。“这....”恭亲王妃神色犹豫,心里清楚,王淑漫这是又想折腾了,正想着拒绝。苏浅适时地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恭亲王妃意会,目光一闪,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好吧。茗烟,既然侧妃需要你,你就去她那里伺候几天吧。”
茗烟心有不愿,但王妃已经发话了,她不得不从。王淑漫一走,她就跟着走了。才出恭亲王妃的院门,瞄了眼左右,王淑漫抬手就给了茗烟一个嘴巴子:“小贱蹄子,敢勾引兰玥,看我怎么收拾你?”
茗烟被打得脑袋一偏,先前被热茶烫过的脸上火烧火燎地疼,委屈地说:“我没有勾引兰玥公子!”
“没有?呵,你骗谁呢?以为我跟赵德馨一样,对你做的事,一无所知吗?跟我走!这几天,有你受的!”
王淑漫拽着茗烟,拉拉扯扯地进了自己的院子。没过多时,夹板拍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茗烟被王淑漫屋里的几个丫鬟,婆子扒光了衣服,跪在冰冷的地上,轮流用夹板抽嘴巴。茗烟哭得梨花带雨,不断地乞求。王淑漫端坐在一边,脸色狠辣,面目狰狞:“敢勾引兰硕!不要脸!给我狠狠地打!出了人命由我担着!“婆子们不为所动,倒是几个丫鬟手下的力道越发大了。陈兰玥那是翩翩公子,对人温和,哪个丫鬟见了,不春心萌动?听说茗烟有勾引陈兰玥之嫌,这帮丫鬟没少在背地里咒骂,现在逮着机会了,自然大打出手。没过一会儿,茗烟腹痛难忍,从跪着的地方流出了很多鲜血。王淑漫瞪大眼睛,表情震惊地站了起来。直到茗烟下身流血,人事不知地被拖进了自己屋子里,陈兰玥才姗姗来迟。茗烟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公子,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陈兰玥目光一闪,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心里却在庆幸。“没事的,你先把身体养好了,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这句话,让茗烟心里一阵感动,虽然失去了孩子,但她却开始暗暗期待和陈兰玥会有以后。陈兰硕把从暗卫处听来的消息告诉了苏浅,苏浅有些惊讶:“茗烟怀孕了?”
陈兰硕转身把坐在软榻上的苏浅小心地抱到床上,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王淑漫是不可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的,她还指望着陈兰玥娶个名门闺秀,好让她扬眉吐气呢。”
“那?”
苏浅追问道。“茗烟昏过去之后,过了很长时间,王淑漫才请了大夫,孩子自然保不住了。”
陈兰硕伸手放下帘帐,嘴边的笑容冷漠无比。“这么说,王淑漫是故意的?”
苏浅很快反应了过来。“陈兰玥还没娶正妻,丫鬟却怀了身孕,传出去之后,王淑漫想为陈兰玥娶一门好亲的盘算就落空了。”
见苏浅还没转过弯来,陈兰硕好心地提醒道。苏浅恍然大悟,还想再说些什么,陈兰硕已经俯身堵住了她的嘴唇,哑声低喃:“浅浅,别管那些杂事了。”
他火热的掌心已经探了进去.....苏浅全身酥软,眼睫轻颤着软倒在他怀里。蜡烛静静地燃烧,透过薄薄的帘账,朦胧地照在两个拥吻在一起的人身上。陈兰硕凤眼深邃,深情幽暗的眸光锁在苏浅身上,里面的柔情似乎要把人融化一般。睡到半夜的时候,苏浅是被左小腿上的强烈抽痛感给生生疼醒的。她本来忍着的,但腿痛得实在厉害,不得不推醒了睡在她身边的陈兰硕。她一推,陈兰硕马上就醒了,透过幽暗的光线,看到苏浅咬着牙,强自忍痛的表情,赶紧翻身坐了起来,着急地问:“怎么了?浅浅。”
苏浅呲牙咧嘴地说:“腿抽筋了。”
陈兰硕愣了下,大手顺着她的腿一路摸下去,果然在小腿处摸到了一块绷得紧紧的肌肉,揉捏了好一会儿,苏浅的眉头才舒展开来。“怎么会抽筋呢?是不是动得少了?还是吃食上面缺什么了?”陈兰硕担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