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进来的啊!”
顾致勋指了指围墙,笑眯眯地说。门口传来说话声。“世子妃还没醒吗?”
“没有...”随着说话声,脚步声也越来越近。顾致勋敛了笑,突然伸手捂住了苏浅的嘴,扛起她,转身就往围墙边跑去。苏浅惊愕地睁大眼,大力地挣扎起来。被她扭动得不耐烦,顾致勋抬起手,一巴掌拍到了她的屁股上。苏浅羞愤不已,身体僵直地任他扛在肩膀上,攀上围墙,纵身翻了出去。“世子妃人呢?”
看着空无一人的软榻,陈兰硕脸色大变,大声质问着守在门口的几个丫鬟。“我们一直守在门口,并没有离开半步,不曾见过有人进入里面,也没有看到世子妃出去!”
几个丫鬟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脸色惊恐。陈兰硕勃然大怒:“还跪着做什么?别跪了,赶快去找!”
管家应声而来,带着丫鬟和小厮四处搜寻起来。整个别院都闹腾起来。惊怒过后,陈兰硕无意中发现一条薄毯静静地落在围墙边上。他拿起来,站在围墙边,四处查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眯起了凤眼。苏浅被顾致勋扛在肩膀上,一路颠簸,胃里翻江倒海的。所以,顾致勋把她放到地上之后,她就扶着一边的树,狂吐起来。顾致勋吓得退了好几步,庆幸道:“幸好,我把你放下来了。要不然,你得吐到我身上了。”
吐完之后,苏浅翻了个白眼,气道:“我打你好几次,让你放我下来,你就是不听。我差点狠狠心,吐你身上算了。”
顾致勋讪笑:“我以为世子妃挣扎着想要逃跑,所以就....”苏浅冷着脸:“所以你就打我屁股?”
“呵呵,事急从权,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说到底,世子妃还是心善,没有吐到我身上,真是感激不尽。”
顾致勋拱着手,开始还一脸严肃,说到最后还是没绷住,嬉皮笑脸的样子,非常招人烦。“你抓我干什么?我得罪你了吗?”
苏浅望了望四周陌生的环境,有些窘迫地缩了缩身体。身上的衣服是她泡了汤池之后,为防不雅,特意穿上的。衣服是她自制的,短袖配短裤,短裤比上次顾致勋蹿到后院,看到的更短了些,短至腿根,露出两双细白胳膊和白生生的大腿。在顾致勋有些邪气的目光下,她莫名有些不自在。孰不知,顾致勋和她一样窘迫,只不过他脸色厚,心思深,所有的窘迫都压在心里,喉结滚动几下,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地面上,不敢拿正眼去看苏浅。“不是,我是为了九皇子,他生了病,整日窝在别院里酗酒,颓废无比。听说,你也来这山上的别院了,我就想让你过来劝一劝他,让他振作起来。““他又生病了?”
苏浅蹙眉。“是啊,我也是听说你和九皇子关系不错,所以....”顾致勋眸光轻闪。“之前到别院里,跟陈兰硕说话的人是你吗?“苏浅突然想起一事,追问道。“不是。那是昕然,他找到世子,说明来意。世子不允,我只能想出了这个办法。“顾致勋摸着下巴,笑嬉嬉。苏浅应了,呆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顾致勋给她弄了一套能穿的女子衣服过来,她换上了,收拾了下,才跟着他进了白九的别院。白九睡了一会儿,刚醒,顾昕然就过来告诉他,说苏浅正在大厅里等着见他。他吃了一惊,忙招来丫鬟换衣净面,匆匆赶往大厅去见苏浅。苏浅端坐在大厅里,手里拿了本书,打发无聊的时光。听到脚步声,她笑着抬起头,却在看到白九的瞬间,笑容停滞了,皱着眉,担心地问:“阿九,你到底生了什么病?怎么瘦了这么多?”
白九心里一酸,心道我生了相思病,只有你能医好。就这一会儿功夫,陈兰硕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带着人兴冲冲地赶到白九别院要人了。就在白九发呆的功夫,苏浅已经靠近他,轻嗅了一阵,皱着鼻子说:“又喝酒了吧?阿九,以后不要再喝酒了,伤身的。”
白九回过神,低头嗅了一会儿,苦笑着说:“伤身总比伤心好。浅浅,你就容我颓废几天吧。”
这回,轮到苏浅沉默了,她鼻间一酸,默默地扭头去。说来说去,都是她对不起白九。看到她脸上的暗然神色,白九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水光,试探着把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笑着安慰说:“不怪你。是我自己没有抓住你!浅浅,我此生唯愿守护你一生!”
虽然在笑,但他的目光里却满是伤痛之色。就在这时,门口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和吵嚷声。“世子爷,先让奴婢通报一声!”
一个丫鬟扑到陈兰硕面前,拖着他的双腿,试图阻止他前行。“滚开!”
陈兰硕提着把宝剑,神色暴怒,一脚踹开了拦在他面前的丫鬟,如入无人之境地往屋里闯去。一帮丫鬟,婆子围着他,再无一人敢上前。听到声音,白九忙把手从苏浅肩膀上放下去,负手在背后,眯着桃花眼,看向门口的方向。陈兰硕一进门就看到和白九站在一起的苏浅。他如一阵风一样奔了过去,把她扯入怀里,象看易碎物品一样,上下打量着她,急切地问道:“浅浅,你没事吧?你身上的衣服又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白九派人把你掠到这里的?!”
不等苏浅出声,他神色一变,手里的宝剑已经举起来了,冰冷的剑尖直指白九,横眉立目,凤眼里满是噬人的杀气:“你把浅浅掠到这里想做什么?白九,枉我一直把你当朋友!而你却是怎么对我的!?”
白九皱眉,深邃的目光里满含淬冰一样的寒光:“不是我!我没有这么做!我一觉醒来,浅浅就在这里了!”
“你说谎!如果不是你,浅浅怎么会在这里?”
陈兰硕手臂一抖,寒光闪闪的宝剑直直地往白九身上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