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真的打算在我这里睡觉吗?”
苏浅腾地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说。“有何不可?子时已过,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你舍得让我摸黑回家吗?再说了,咱两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你莫害羞啊。”
陈兰硕抖了抖被子,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说着,他合衣躺下,在苏浅见鬼一样的目光下,坦然地盖上了被子,合上了眼睛。“我说世子爷,你脸皮可真厚!你给我起来,回你的恭亲王府睡觉去吧!“苏浅烦躁地扒了扒头发,拽着陈兰硕的手臂,试图拉他起来。可能她力气太小,拉了半天,陈兰硕依旧纹丝不动地躺着,闭着眼睛,呼吸平缓,象是已经睡着了一样。苏浅气恼地停了手,盯着他的脸,目光沉沉地看了一会儿,冷笑道:“别以为,你耍赖,我就拿你没办法!现在可不比以前,我现在可是苏家的大小姐,大喊一声,我的贴身丫鬟和家丁护院,就会冲进来,把你这个登徒子扔进护城河里游泳!”
听到这话,陈兰硕眼皮一颤,猛地睁开眼,凤眼有神,直直地看向了苏浅,神色清明无比,哪有半分的睡意。苏浅得意一笑,在陈兰硕吃惊的目光下,一把扯开帘帐,对着外面大喊道:“快来人啊!有小偷啊!““快来人啊!抓小偷啊!”
神色愉悦地喊完之后,苏浅满脸是笑地转过身,惊讶地看到陈兰硕并没有如她所想地逃走,而是坐在床上,姿态从容地解开了身上的长袍。“你在干什么啊?”
看到他这个样子,苏浅心里莫名地有了不好的预感。听到她的话,陈兰硕抬起凤眼,挑眉一笑,语气暧昧地说:“当然是脱衣服啊。你说,如果你的丫鬟和苏家的家丁护院们进来,我光着身子躺在你床上,会怎么想?为了你的名声着想,苏家人一定迫不及待地把你嫁给我的!“苏浅胸口一堵,瞪大眼睛,怒斥道:“卑鄙!”
说话间,陈兰硕已经利落地解下了身上的外袍,扔到了床头,白皙修长的手指按在雪白的里衣上,目光挑衅地睨着苏浅,笑着说:“谢谢称赞。”
为了照顾苏浅起居,琥珀夜间都睡在外间的软榻上。“小姐,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苏浅的喊声,她迷糊了片刻,很快骨碌爬了起来,匆匆忙忙地披上衣服,套上绣花鞋,摸黑往房间里奔去。在院子里守夜的家丁也听到了喊声,站在门外,大力地敲起门来。“小姐,你没事吧?”
陈兰硕脱了外袍,里衣的衣带已被解开了,露出精壮的胸膛。苏浅急得出了一身汗,慌乱地扯好帘帐,严严实实地合紧,随后伸手推搡着陈兰硕,小声道:“琥珀就要进来了!不想被发现的话,赶紧躺下来!给我躺好了,敢发出一点声音的话,我要你好看!”
陈兰硕端坐着不动,慢条斯理地脱下了里衣,堂而皇之地扔到了苏浅的身上,盖住了她的头脸,笑眯眯地说:“想让我躺下,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配合你!否则,就让你的丫鬟进来随便看好了!”
苏浅被陈兰硕的无耻言行,气得俏脸通红,怒气冲冲地扯下了盖在头上的里衣,强压着想要踹他几脚的冲动,咬着牙,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我求你!”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一点诚点也没有!”
陈兰硕目光深邃地望着她,修长如玉的手指,在自己绯红的嘴唇上点了点,暧昧无比地沿着唇角慢慢地往下巴上摩挲着,一举一动,都让人遐想无限。苏浅的心脏骤然快跳起来,原本已经晕红的俏脸更红了,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陈兰硕那双宛如魔魅一样的眼睛,默默地咽了口口水。“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惊慌之下,琥珀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啊,我没事,做恶梦了,胡乱喊了几句而已,你不要担心!”
苏浅猛然惊醒,仓促地回了一句。之后,她握了握拳头,暗暗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怂什么怂?不就亲个嘴嘛!这小子的嘴巴看起来很软的样子,亲一亲,我也不吃亏!“小姐,你又做恶梦了?奴婢这就掌灯,给你倒杯水压压惊。”
琥珀心里一松,轻易地就想信了苏浅的说辞。自从她到苏浅身边伺候至今,知道苏浅一直有梦靥的习惯,夜里常被恶梦惊醒,所以不管是不是她守夜,她都会让人在炉子上温着热茶,以备不时之需。床帐里,苏浅如饿虎扑羊一样,扑到陈兰硕身上,把他压倒在柔软的床榻上。象是早就知道她会有如此举动,陈兰硕张开双臂,紧紧地按住了她主动扑过来的身体,凤眼微眯,长长的眼睫眨动着,把如岩浆般翻涌复杂的炙热情绪掩在眸底。如瀑的发丝垂落下去,搔在陈兰硕脸上和身上痒痒的,发丝掩映间,隐约可见,丰满微凉的嘴唇和绯红的薄唇毫无间隙地贴合在一起,如野兽般开始激烈地啃咬着,刹那间,天崩地裂,日月如光也不过如此。周围的一切都被两人自动屏蔽了,琥珀的说话声,门外家丁担心的敲门声,天地间好象只有他们两个人,抱在一起,便是一整个世界。放置在一角的蜡烛被琥珀点亮,明亮的光线一点点地驱散了屋里的黑暗。“小姐,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屋子外面,家丁不明情况,还在不知疲倦地敲打着房门,咚咚作响,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小姐,我去去就来。”
琥珀有心想要先去看看帘帐里苏浅的情况,听到家丁急促的叫声,怕吵到更多的人,她匆忙冲着床榻的方向福了一礼,就转身出了屋子。听到琥珀的声音,苏浅突然回过神,刚要抬起头,回她一句。以为她要离开的陈兰硕眼神一暗,手掌探到她脑袋后面,用力一按,才分开的四片嘴唇重新贴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