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自己父皇这么可怕的表情,就好像要吃人一般,吓的安思思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都越来越小。想到母后这个样子是自己害的,安思思就更加不敢有任何动作了,只能害怕的弱弱的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只捂着嘴看着。殿外有一个太医,似乎是被众人推着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因为大家都能听得出刚刚安墨轩语气中的杀伐之气。所以并没有人敢主动往前走到安墨轩的身边,这个人只是被众人推着进来没有办法而已。太医跌跌撞撞的进来,走到安墨轩面前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摔在他的面前,要是摔了,估计就更要触发安墨轩的怒气值了。好在他还是及时稳住了脚步,在安墨轩面前站定了。随后便颤颤巍巍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也用力的磕在地上,那一声重响,听的在旁边站着的安思思都吓了一跳。可是安墨轩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反到是用力一拂袖,指着躺在床上的碧溪用力的问道。“你们治不好?”
安墨轩的语气中带着肃杀之气,也带着一丝很小声,却又很明显的失望,这并不是第一次对东莱的太医失望。上一次是五年前,这一次又是如此。“回皇上,臣诊出皇后娘娘的头部存在淤血,所以才导致的昏迷,若要医治皇后,必要先清理头部的淤血才行,只是现在臣等不能确定淤血所在的位置,顾不敢轻易施针。”
跪在地上的太医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是颤抖的,在他看来,碧溪这个皇后在安墨轩心目中的分量还是很重的。当时册立皇后的时候,碧溪没有任何身份低微,可是安墨轩还是凭着一己之力,力排众议让碧溪安坐在皇后的宝座之上。而后的五年间,直到现在后宫都只有皇后一人,皇后一直无所出,安墨轩也一直都只有一个公主。多少次大臣们进谏让安墨轩立后妃以衍皇嗣,都被安墨轩拒绝了,而且从此以后都不许人再提这件事情。这种种件件的事情,都能说明皇后在安墨轩心目中的地位。可是今日,皇后却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昏迷着,凭着往昔安墨轩的处事态度,太医实在是害怕皇后有个三长两短的,皇上要拉着自己一家老小去黄泉路上给皇后作伴不可。“如不及时施针,皇后会如何?”
安墨轩深吸了一口气,半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医,眼神中闪过的狠厉让太医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看着安墨轩如此吓人的表情,太医是不想说明真实情况的,可是就算自己不说,皇后娘娘躺在这床上没有动静,到最后自己还是一个死。到时候只怕是除了医治不力,还要被带上一个欺君的帽子,到那个时候,死的就不只是自己一个人了。欺君之君那可是要灭九族的大罪,想到自己那将将三岁的儿子,太医是绝对没有这个胆量欺君的。“若是皇后娘娘一直昏迷,没有食物的摄入,最后只能活活饿死。若是中途淤血散去,皇后娘娘醒来也是有可能的。”
一种是好的情况,一种是不好的情况,这两种情况都是需要看天命的,而且就碧溪现在跟昨天的状态对比来看,前者的可能性会大一些。听完太医分析的两种可能,安墨轩觉得他刚刚说的简直就是废话,就算自己不是学医之人,多少也能猜到不就只有这两种情况吗?一个生,一个死而已,这需要他来告诉自己吗?安墨轩虽然生气,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并不是生气的时候,生气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说不定还会吓到安思思。所以安墨轩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自己心底里的怒气,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那施针呢?”
太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碧溪,再看向此时此刻正战战兢兢的跪在宫殿之外跟自己公事的太医院其他同袍。他们见自己往他们那里看过去,一个个都摇头摆手的底下头,均在躲避自己的眼神。偌大一个太医院,并没有一个人敢接这摊要命的活,若是碧溪真因为这头上一针死了,那整个太医院都要背上谋杀皇后的罪名。“皇上,臣等能力有限。”
太医想了想,眼一闭心一横,既然外面没有人敢施这个针,那自己就更不敢了。施针救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没有人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滚下去跪着!”
看着这群草包太医,安墨轩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偌大一个太医院,不下五十位医者,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来施针。听到安墨轩的话,跪在地上的太医立马磕头谢恩,谢的是皇上的不杀之恩,谢恩完之后,便立马连滚带爬的跑到宫殿外面同大家跪在一起。太医走了之后,安思思见父皇这么生气,心里也害怕极了,想来要是父皇知道母后这个样子是自己害的,定然也是要让自己跪在外面的吧。想着,安思思便瘪着嘴,流着眼泪跪在地上,低低的啜泣着,反正早晚都是要跪的。“父皇,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父皇要是实在生气,就打女儿吧。”
安思思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着。安墨轩刚刚只顾着生那群太医的气了,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儿正站在旁边看着。安思思从小被自己捧在掌心里长大,哪里见过自己这个样子,刚刚自己那么生气,显然是把这个小姑娘给吓到了。安墨轩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竟在一个小孩子面前发这么大的脾气,安墨轩连忙把安思思从地上扶了起来。把安思思揽在怀里,将安思思脸颊上的眼泪擦去,随后摸着安思思的小脑袋温柔的说道。仿佛跟刚刚要那个太医滚下去的人完全不是现在的安墨轩一般。“对不起思思,父皇刚刚吓着你了吧,父皇再生气都不会打思思的,只要思思乖乖听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