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轩这一辈子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唯独厉锦岚,是安墨轩丢了这条性命,都无法去偿还的。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安墨轩已经不奢求厉锦岚可以原谅自己了,只是希望厉锦岚可以给自己一个陪在她身边的机会。现在西陵局势动荡,安墨轩不放心厉锦岚,那个勤王不坏好心,要是厉锦岚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安墨轩真的不能再承受一次这样的打击。“你真的不喝?”
老顽童看着安墨轩,又再确认了一遍,安墨轩再一次摇头。“你说你,堂堂一个东莱的皇上,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戴了张假脸来着西陵做一个小小的守卫,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当成笑话传于坊间?”
“也不算都是为了锦岚吧,是我对不起锦岚,让我做什么都是无怨无悔的,我只是想要弥补她。”
提到这件事,安墨轩的眼神变得暗淡了下来,现在的安墨轩,只能暗中守护这厉锦岚。都不敢以真面目出现在厉锦岚的面前,安墨轩原本想等回了西陵皇宫之后,再告诉厉锦岚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却不想刚回到西陵,就碰到这样一场因为权力而引起的没有硝烟的战争。安墨轩不由得想到了五年前,同样也是厉锦岚陪在自己的身边,从京城到凉州,又再回到京城。期间多次经历生死,都是厉锦岚一直陪着自己,甚至还帮自己坐上了东莱皇上这个位置。若不是厉锦岚,安墨轩不会是现在的安墨轩,更不会重新站起来,甚至早就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了。可是安墨轩却负了厉锦岚,安墨轩十分后悔,没有厉锦岚的这五年里,安墨轩就算是做了皇上,也觉得十分的枯燥乏味。倒还不如从前跟厉锦岚四处游玩的日子,来的轻松自在。“也许锦岚现在过的很好,并不需要你的弥补呢?”
安墨轩跟厉锦岚都是局内人,甚至连慕云笙都已经被卷入了局中,但是老顽童却在局外看的通透。厉锦岚虽然心里还是有安墨轩的,但是对于现在的日子,却也是过的十分的舒坦。至少孩子们在她的身边,而慕云笙虽不在厉锦岚的心里,却也不失为一个良人。厉锦岚可能不会喜欢慕云笙,但是却早就已经把他当成亲人,哥哥一样去看待了。对现在的厉锦岚来说,最痛苦的,莫过于提到五年前的事情,提到安墨轩对她的伤害。那是一段跟噩梦一样的过往,因为这个噩梦,隔段时间,厉锦岚就会找老顽童开一副宁神的汤药。现在厉锦岚自己都能开了,甚至还要往里面加上几味猛药才能睡得着,就算如此,每每做了噩梦,却还是会从睡梦中醒来,再也睡不着了。“我知道,她现在甚至都不愿意再见到我。”
安墨轩低下头,声音变得沙哑,在北岩皇宫的时候安墨轩就已经知道了。上次厉念念中了蛇毒,厉锦岚来找自己,想必也是十分不情愿的,若不是厉念念情况实在危及,安墨轩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厉锦岚曾拼死为自己诞下了一双如此可爱的儿女。“你说你皇帝做的好好的,非要来凑这个热闹干嘛?”
老顽童想伸手去拍拍安墨轩的肩膀,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够不到,也懒得起身,就直接挥手意思了一下。安墨轩原本是不想喝酒的,被老顽童这么一说,心中也有点意难平的感觉,如果自己当时一直都相信厉锦岚,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就好了。也许现在厉锦岚就是自己的皇后了,带着两个可爱的孩子,在东莱的皇宫住着。偶尔也带着孩子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如果厉锦岚想的话,安墨轩也可以把朝中的事情暂时放下,带着她跟孩子们去外面看看。想着,安墨轩便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那一坛酒,直接掀开盖子对着坛口满满饮上一口。不多久,老顽童跟安墨轩就已经把那两坛子酒都已经喝掉了,安墨轩此时已经有了朦胧的醉意。只是这脑子越是不清醒,心却是越加的透亮。醉酒之后的安墨轩便完全不顾念自己的面子了,直接躺在了老顽童的床上连鞋都没有脱。“师傅,你说我要怎么做厉锦岚才能原谅我呢?”
安墨轩看着上面,心中十分的怅然,人都说借酒浇愁,这酒入愁肠却全都化作了相思泪。“你们男女之间的事,老朽怎么会知道,老朽也不想知道。”
老顽童喝酒之前封住了经脉,所以一点醉意都没有,甚至觉得自己刚刚喝的那一坛根本就不够。还拿起被安墨轩喝完的那一坛摇了摇,听见一点声响之后,便直接拿起酒坛对着自己的嘴,却是只有几滴酒而已。老顽童顿时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这安墨轩开始的时候不是说不喝酒的吗?这喝的也不比自己喝的少啊,连一点都没有剩下。早知道自己开始就不叫安墨轩跟自己一起喝酒了,到让自己现在都不够喝了,一点都没有尽兴啊。无奈,老顽童只能在烧鹅的盘子里,找一找还有没有能吃的东西。“我想多了,我怎么会问师傅呢,师傅一生潇洒恣意,怎会被这儿女之情所困恼。”
安墨轩笑着摇了摇头,嘴上虽是这样说,但是安墨轩却还是十分享受自己被情感所烦恼的过程的。毕竟让自己烦恼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最最喜欢的厉锦岚。比起潇洒恣意,安墨轩更想自己的心有所归处,而归处厉锦岚就在那里等着自己。“你喝醉了。”
老顽童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继续认真的找着吃的。“是,我喝醉了,我到希望我是真的醉了。”
安墨轩苦笑着,自己真的好想大醉一场,然后跑到厉锦岚的面前,告诉她这五年里,自己有多想她。告诉她,自己心里有多少悔恨跟愧疚,曾有多少次在梦里见过她。甚至告诉厉锦岚,为了她,自己又有多少次想要抛弃自己肩上的家国重任,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