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墨轩是打算远远瞧上一眼便离开的,却不知道被哪个长舌的妇人说到了厉锦岚那里去。还未等安墨轩离开,厉锦岚便上前来了:“王爷,您怎么过来了?”
“也没什么事儿,本王就是来看看这边的情况。”
安墨轩讪讪的笑道。“王爷,请岁臣妾过来。”
厉锦岚看了他一眼,引着他往医馆里去了,从柜台上拿了一只药瓶,塞在安墨轩的手上:“臣妾亲自调制,绝无让人掺手,王爷放心使用,涂抹三两日,便可见效。”
安墨轩瞅着手里的小瓷瓶,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打定主意不用这玩意儿的,若真是那么快便好了,那他这一巴掌岂不是白挨了?厉锦岚瞅着安墨轩的表情,还以为他老人家是不情愿了,于是伸手拿回了小瓷瓶。“哎,你做什么?送了人的东西岂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安墨轩紧紧的护着手里的小瓷瓶,生怕厉锦岚随时收回去了似的。厉锦岚有些无奈,朝着安墨轩伸了伸手:“给我,臣妾帮您上药。”
安墨轩赶忙把瓷瓶递了上去,心里只觉得受宠若惊,厉锦岚何曾对他有过这样都和颜悦色?!厉锦岚用小铜片,粘了膏体,一寸一寸的涂抹在安墨轩肿起来的那半边脸上,动作温柔,就连表情也跟着柔和了不少。安墨轩见过这个表情,是厉锦岚在看病人的时候才会有的表情,这让他很不高兴,因为在厉锦岚的心里,他和外面的那些病人竟然没有什么两样。“王爷谨记,这半边脸是万万不能碰水的。”
涂完了药膏,厉锦岚又不忘嘱咐道。“嗯,本王明白。”
安墨轩点了点头,涂了药膏的半边脸清清凉凉的十分舒服,竟然也不觉得刺痛了,安墨轩再一次在心里默默感叹厉锦岚医术之高,只可惜,厉锦岚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出手,否则这神医的名号想必也不会落在他人头上。厉锦岚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门心思的惦记着自己的病人,见安墨轩抹完了药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便直言道:“那边还有很多病人等着臣妾,恕臣妾失陪。”
安墨轩苦笑一声,点点头道:“你去便是了,本王在这里坐会儿,歇歇脚。”
厉锦岚听着这话,狐疑的看了安墨轩一眼,终究是什么也没问,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再接下来,就连安墨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等安墨轩隧道驿馆的时候,章霆已经在那里候着了。晃一眼,安墨轩差点都没认出来他。章霆原本就是个清秀的小伙子,只因为在牢里待了太长时间,泥土和乱发遮住了他本来么面貌,现在这打扮起来,当着是绝美!虽说是绝美,但是却丝毫不显得女气,是安墨轩见过的所有人里长得最漂亮的一个了。“寒王殿下见下官前来驿站,可是有事?”
章霆对着安墨轩行了礼,问道。“嗯,有些事情,本王不好唇膏,由你来办最合适不过了。”
安墨轩点了点头:“你随本王来。”
章霆默默的跟上,眼见着安墨轩带着他越走越里,心里忍不住疑惑安墨轩这是要带他去什么地方。安墨轩直接带着章霆去了自己的房间,找出了王群曾经交代的东西,放在章霆的面前,道:“打来看看。”
章霆依言打开了那牛皮纸,里面全是信封,章霆一封一封的拆开看了,心里如雷战鼓:“这……这是宋焦康这么多年来行贿和受贿的往来记录?下官还真是死小看了王群这厮,竟然藏着这么大的事情秘而不宣!”
安墨轩的目光十分深邃,让人看不出情绪来:“本王今日要与你说的便是这件事情,若是待会儿傅澄好好画了押,本王便找个由头抄了宋焦康的家,届时再由你将就这些证据提交上来,弹劾宋焦康行贿受贿。若是此事顺利的话,凉州城日后便不会再有宋焦康了。”
“那……若是失败了呢?”
章霆问道。“我们不会失败的。”
安墨轩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信封,自信满满道。章霆也立即点了点头,这事与他而言百害无一利的,“即是如此,王爷如此信得过下官,下官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嗯,如今就只等着夜幕降临了。”
安墨轩把玩着这只茶杯,看着外面越渐黑下来的天色。就在这时,清风带着一位老者匆匆走了进来:“王爷,这便是您要找的能模仿字迹的人。”
“嗯。”
安墨轩点了点头,看了那老者一眼,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宋太守的亲笔信递给他:“照着这上面的字迹,本王说什么,你便写什么,若是做得好,本王重重有赏。”
那老汉伏在地上磕了头,忙答应道:“是,小人自当竭尽全力。”
安墨轩示意那老人起来,又去嘱咐清风:“清风,拿笔墨来。”
清风办事一向利落,很快就把东西拿来了,摆在那老人面前。“你可要先润润笔?”
安墨轩看着那老人问道。那老人看了看信上的字迹,摇了摇头:“不必了,王爷要写什么,请讲。”
“好。”
安墨轩有些赞赏的点点头:“本王说什么,你便写什么,写得务必要叫人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是。”
老者福了福身点头,将笔沾满了墨汁,等着安墨轩发话。安墨轩坐在台上,眯着眼睛,半晌才张口道:“守口如瓶,望自珍重,弟妹一切安好。”
老者写好了,将纸上的字迹吹干,呈了上去:“王爷请过目。”
清风接了信纸,递给安墨轩,安墨轩看了忍不住赞赏:“果然是极像的,辛苦你了,清风,你去取五十两银子给他。”
“写王爷赏赐。”
老者停了这话,忙跪下来口头。送走了这老者,安墨轩又吩咐清风:“你去做个脸生的可靠人,将这封信,给傅澄送过去,记住,偷偷的塞进去,别叫傅澄起了疑心,明白吗?”
“属下明白。”
清风揣好了信,一溜烟儿便已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