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康眉头紧锁：“我回去想想吧……”挂了电话，张康闭上眼睛，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深深在感觉到一股疲惫。躺了好一会儿，张康迷迷糊糊已经睡着，听到外面传来东方琳琅的声音：“张康，你在吗？”
张康没有睁眼：“在，进来吧。”
东方琳琅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他半躺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不由得关心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张康微微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感觉有些累，想休息一会儿。”
东方琳琅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因为生意的事情？”
“恩。”
在东方琳琅面前，张康不会装假：“李念陇下了份采购单，但是上面有汽油，盘尼西林这些东西。江文礼说这些东西，都只有特定渠道才能够弄到。绝大多数，都在洋人商会里比较容易。后来我也问过袁寒云，他也没有办法，提议我考虑和洋人合作，我没有回复他。”
东方琳琅略一沉吟：“这个问题，的确很难办。我明白你的用意，是想振兴华夏。但是你也要认清一个现实，就是现在华夏已经千疮百孔，民不聊生。很多战略性的物资，全都把持在洋人或是亲洋派手中。在这种情况下，你想要完完全全地绕过洋人这一道坎，是根本不可能的。别的不说，咱们现在代步的车子就是洋人造的，你能说它不好吗？咱们的马车，牛车，没有可比性吧？还有刚才你用过的电话，屋里点的电灯，也都是洋人带来的，能说不好吗？”
张康被问的哑口无言：“照你这么说，难道是我错了？应该欢迎洋人侵略华夏？”
东方琳琅听出他的不悦，叹了口气：“我并没有说你错了，而是说现在时代不同，不能再默守陈规，不思进取。只有更好的学习，了解洋人和世界的变化，才能加快华夏崛起的速度，明白吗？”
张康耐心地听她说完：“所以……你也劝我去和洋人合作？”
东方琳琅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大清为什么亡国？就是在西方国家已经高速发展的时候，还在自以为是天朝上国，固步自封。结果错过了最佳的发展时期，最后被人打上门来，才知道差距有多大，再想奋起直追，已经为时已晚，最终落个亡国的下场。”
张康陷入深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东方琳琅知道他在做思想斗争，也没有再开口，安静地等待。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张康终于再次开口：“你说的对，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如果连敌人的实力都不知道，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
听他这么说，东方琳琅的脸上露出笑容：“没错，都知道砒霜是剧毒，却不知合适使用，也是良药。”
张康再次拿起桌上的单子：“好吧，那我就要好好想想，从谁那里做突破口比较好呢？你也帮我出出主意。”
东方琳琅说：“和你有过交集，又有这个实力的，只有加藤英子和爱丽丝两人，你可以考虑一下。”
张康对这两个女人都没有什么好印象：“不，还有一个人！”
东方琳琅想不出：“谁？”
张康说：“还记得我和你提起过，在江宁的时候，救过一个叫史密斯的家伙吗？”
东方琳琅立刻想起来了：“有这个印象，不过他在江宁，远水解了不近混啊？”
张康一指桌子上的电话：“他是在江宁，但是做为洋人，肯定有自己的交际圈儿。让史密斯帮着联系一下京城这边的洋人商会，比我们亲自上门去找路子，不是强的多？”
东方琳琅听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就没有反驳：“也好，可以试一下。反正就是打个电话的事情，就算是不成，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张康满不在乎地说：“就算是过了时间，李念陇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没关系，我这就联系史密斯，看看有没有戏。”
说联系就联系，张康直接打电话接到了江宁史密斯的家中，正好史密斯在家：“喂，哪位。”
张康说：“史密斯先生，这才几天，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张先生？！”
史密斯听出来张康的声音，立刻变的恭敬起来：“好久没有张先生的消息了，听说你的商会开张了？可惜我现在江宁，没有来的及去京城当面道贺。不知道今天找我，有什么可以效劳？”
张康说：“有这句话就行了，来不来的无所谓。今天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替我弄点物资。”
“物资？”
史密斯小心地问：“不知道张先生要弄些什么物资？”
张康说：“弄一些汽油和盘尼西林，有问题吗？”
史密斯有些为难：“汽油到是好办，我可以给京城使馆里的朋友联系，让他帮着弄一些。只是这盘尼西林……这个可是属于管制药品，军方严管。没有手续，真的很难弄出来。”
张康开门见山地说：“就是因为不好弄，所以才请你帮忙。你只管帮我弄，只要能弄到药，多少钱，都不是事儿！”
史密斯苦笑道：“张先生误会了，真不是钱的事儿……”张康不以为然：“我只知道，如果没有钱，是真的办不成事儿！”
史密斯无奈：“行吧，我一会儿就帮你联系，看看能不能弄到，最晚明天中午给你消息。”
张康也知道他有难处：“要是实在为难，就不用勉强，我可以再想其它的办法。”
史密斯连忙解释道：“不是为难，是怕办不成，误了张先生的大事。”
张康说：“你肯答应帮忙，已经是让我非常感激了，成不成，都不怪你。我等你的消息。”
打完电话，张康感觉轻松不少。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于是便问东方琳琅：“中午还要回去吗？”
东方琳琅摇了摇头：“不了，来回太浪费时间，而且这里的伙食也不错，吃一口就行。”
商会刚刚开张，张康也不放心：“那我也在这边吃点算了，回去也没有人烧饭，不如不回去。”
东方琳琅捂嘴笑道：“以前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难道就不吃饭了吗？果然是越活越懒了。”
张康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能怪我吗？谁让你的厨艺那么好，把我的嘴都吃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