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康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这样，我现在就去准备筹集粮食，你统计好数字告诉我。咱们先把粮食补上，至于同心会的事情，也只能你去办，咱们分头行动。”
李念陇提醒道：“可行是可行，但是时间也很重要。大帅只给了我十天的时间！”
张康深吸一口气：“十天吗？差不多够用了。保持联系，我先回去了。”
说完，张康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司令府。在他的身后，李念陇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之前离开的刘英再次出现，依偎在他怀中：“念陇，那么多粮食，时间又那么紧，他能行吗？”
李念陇搂着刘英，意味深长地说：“谁让他是渡灵人呢？要是他也做不到，那也不知道谁还能做的到了。”
刘英有些担心：“万一被他发现上当受骗……”李念陇微微一笑：“放心，他不会发现的。因为真的发生了旱灾，而且也真的有乱民哄抢军粮。我只不过是在数量上做了点文章，所以根本就不怕他发现。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发现不对又如何？到时候我完全可以说所有的数字都是由下面的人报上来的，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逐项去核对？”
刘英叹了口气：“念陇，你真的很聪明……但有的时候，过于冒险。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李念陇情绪有些激动：“冒险？我不冒险，能得到现在的一切吗？！难道你还想回到那不见天日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用实力挣来的！富贵险中求！我所过的一切，绝对不会后悔！”
刘英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轻轻地靠在他的怀中，闭上了眼睛。另一边，张康马不停蹄地回到了青帮总部，问门口的弟子：“袁帮主现在何处？”
弟子恭敬地回答道：“回长老话，帮主刚才带了醉红楼的头牌小倩回来，此时应在自己的房中，可要我通禀一声？”
“不必，我知道路。”
张康直接来到袁寒云的房间外，用力地砸门：“袁寒云，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谁啊？！敢坏老子好事，活腻了吧！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这些没规矩的东西！”
房间里传来袁寒云恼怒的声音。不一会儿，房门打开，袁寒云披着外衣冲了出来。刚想破口大骂，一看到是张康站在门外，不怀好意地看着他。双手不停的相互按压，压的指节咔咔做响：“刚才我没听清，好像袁帮主想要教训教训我？那可真的是太期待了。”
袁寒云吓的心里一突，立刻变了一副笑脸：“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张兄。肯定是你听错了，我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张康背过手去：“行了，我知道你正在兴头上，现在心里不爽。不过我找你的确有急事。”
袁寒云把衣服整理了一下：“咱们到书房说话。”
两人来到书房坐定之后，袁寒云问：“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张兄这么着急？”
张康问道：“总听说北青帮是黄河以北势力最大，情报最准的帮会，不知是不是有这一说？”
袁寒云的脸上露出一丝小得意：“全靠同行帮衬，勉强算的上吧，张兄可是要打听什么事情？”
张康说：“我想问一下，近期是不是直隶属下三府六州大灾，民不聊生，有同心会的煽动民众哄抢了军粮？”
袁寒云有些意外：“没想到张兄竟然关心起这些来了？不错，这些事情，我也得到消息了，但不属于我们的业务范围，所以没有细查。”
得到袁寒云的答复，看来事情就是真的。张康眉头紧锁：“我本来是到李念陇那里赴宴，正好赶上他接到一封急电。说的就是三府六州受灾，民众哄抢军粮的事情。大帅要让他镇压乱民，找回军粮，如有抗者，格杀勿论！”
袁寒云的眼睛一跳：“格杀勿论？这可有点狠了吧？只是为了活下去，逼不得已啊！再说了，要不是年年征战，那些军阀们把所有的男丁都抽走了，也不至于年年打不出粮食！”
张康忧心忡忡地说：“说这些有什么用？狼会和羊去讲道理吗？我也是不想看到那种血流成河的场面，所以才和李念陇商量好。被哄抢的军粮，我想办法筹齐补上，镇压那一块，让他尽量手下留情，只把带头的几人抓起来意思一下就行了。毕竟这事也不算是小事，总要有人担个责任。只要不当场处死，风头一过，再想办法救出来就是。”
袁寒云手指轻敲桌面：“李念陇和你说大概需要多少粮食？”
张康说：“他也没具体的数字，不过按哗变的范围，保守估计在一百万石以上！”
“一百万石？！”
袁寒云发出一声怪叫：“他疯了吧！”
张康不解：“什么意思？”
袁寒云说：“你恐怕还不知道现在的物价吧？就眼下的行情，哪怕是我出面，梗米一石的价格也得在十块钱以上！我们青帮的记名弟子，一年的薪水，也不过才三十块钱！普通帮众，一年的薪水十五块钱！你说怎么了？简直就是狮子大张口啊！再说了，就现在的局面，恐怕整个直隶也不可能有一百万石存粮！”
按当时的单位换算，一石大概相当于现在的一百二十斤左右。一百万石，真的不是小数字。张康略一思忖：“我也能猜到，李念陇肯定是虚报了，但是现在理在他的手中，就算明知道他做假，有证据吗？”
袁寒云说不出来：“这个……只要不糊涂，就能想到的事情，还要什么证据？”
张康摇了摇头：“不，只要你没有证据证明他说谎，那么他说的就是对的！世道就是这么现实，我们是人，无法决定所有的事情。”
袁寒云有些泄气：“好吧，也许你说的对，那你想怎么办？”
张康缓缓说道：“筹钱，买粮！”
“买粮？我给你算算。”
袁寒云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算盘，在上面噼哩叭啦地打了起来，嘴里也不停：“市价粳米一石是十块大洋，一百万石就要一千万块大洋。我知道你有很多金条，一根大金条五十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