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瞧着太傅听了,整张脸上的颜色都已经变了几变。当下便对着赵翮冷哼了一声,道:“五殿下,即便下官知道,我那不成气候的儿子,一直都与殿下您往来甚密,可惜,我宫某人,却依旧还是王上身边的人,王上只要没发话,宫某,自然是不能随意将那画像,就这般交到了五殿下手中!”
“如若本宫说,很快,这整个的王都都要变天了!难道太傅您,还要只守着自己身侧那一亩三分地?”
“待新皇登基,太傅您,可就不一定还是太傅!”
“这……”“随了本宫,本宫虽然没有太子受父王宠爱,可也比三皇兄强。在燕都城司文馆之时,本宫的老师便是一直对本宫说,太傅当年,跟我那老师,可算是八拜之交。文人之间的惺惺相惜,那一阶泥腿子武官,又怎能明白?”
“五殿下您这话,是否,也太过直白了一些?”
太傅听此,手中的茶杯却是突然捏紧了一些,那双饱经沧桑的双眼,却是直勾勾的就那般看着赵翮,连眨一下眼睛都是不曾。赵翮却是笑了,说道:“有些不忠不贞之人,性情忸怩,不够洒脱的,自然是要拐弯抹角,恨不得人人都舔他,崇拜他。地位自然是越崇高越好!可是本宫心知,宫太傅您心底,并非是那等勾心揣摩之小人。你我之间,明人不说二话。明儿个,便是那王公花宴,想必宴上,也定然会出些闪失。太傅若是答应本宫,将那图与我一观,那么,本宫自然也就有了义务,在明儿个,确保您府上的公子,万无一失。”
“臣下,愿,参见,太子殿下!”
赵翮的话才刚刚一落,宫太傅的嘴角上立刻便牵起了一道很是浅淡的弧度。其实,这些人的心中又哪个不是清明的?王都早在几年前传出了老赵王病危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王都了。各司其主,以保官运亨通。以前,老赵王说一句话,谁人又敢站出来反驳一句?可观现在呢?老赵王只怕是传出的指令,宫里头还能够维持一时得令。但凡是出了宫墙的,只怕是永远都不可能再传达到他想要传达的方向了!“现如今,依旧有老臣愚忠王上。可无奈,王上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便是再如何运筹帷幄,可惜,也不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现在,究竟还有多少人肯乖乖的听王上的命令,这……已经是一个未知之数!”
太傅的心中,其实早已经属意赵翮。原因赵恒太过于懦弱,恐将来完全都不好掌握,文武两方一旦撕扯,最终,掌控兵权的一方,还不是要占了上风!而三皇子又是个崇尚武力的性子。身边大多笼络的,也都是一些个武官,鲜有文官。只怕将来,他们这些个文官,依旧没有什么立足之地。最后说这赵翮,却是不同。赵翮本就身体虚弱,生母又不是什么名门世家出来的嫡小姐!背后母族无甚势力。日后,只需要他与哪家的嫡女有了个一儿半女,将来足以继承大统,便是一命呜呼,他宫彻,也可立马取代了现在满朝堂之上最强势的武官氏族,成功的代替还年幼的皇帝来监国……宫太傅心中所想,自然是如鱼得水。本也并非是那种直来直去的性子,不过也便是吊吊赵翮的胃口罢了!“诶!太傅您快起身。”
赵翮的眼底迅速的划过一抹暗光,很快的,也就这太傅宫彻的话,顺了下去,说道:“本宫现在可还并非是什么太子殿下,您,切莫提前抬举了赵翮。万一日后不成,赵翮恐成为诸位心中的罪人!”
“诸位?”
“礼部侍郎郭大人,还有钦天监的……大多,也都觉得赵翮所言甚是。”
赵翮对着太傅一抱拳,自然将话说得婉转了一些。太傅的眼底,竟然再次划过了一抹讶异。没想到居然连礼部,还有那钦天监的,也都归顺了赵翮麾下。看来,这以后的路,还有的走了!太傅心中想着,脸上却是对赵翮毕恭毕敬的笑着,忙也回以一礼,说道:“殿下明儿个,可是会去参加那王公花宴?”
“去是去得。不过,待会儿,恐还有些事情,需要提前交代宫公子一声。”
“即是如此,那老臣这边去让府里管事叫了辰儿过来,与殿下商议。”
“有劳!”
赵翮今儿个在进府的时候,府门前便像是早已经受到了消息,门口的护卫,早已经等待多时一般,直接将他迎进了府。可是,见的,却并非是宫府的大公子宫奕辰,而是宫府的主人,太傅,宫彻!那时候,赵翮便是明白,太傅已经有意要站到了他的一方。否则,依着赵翮的性子,也决然不会当着宫彻的面,把话说得那般直接。只瞧着没一会儿,宫府的客室内,也很快推门,走进来了一名文质彬彬的佳公子!面容端庄,虽不出众,却也足以让人在人群中一眼难忘。“奕辰参见五殿下。”
“这位是……”瞧着宫奕辰的身后,居然还跟了一位府中女眷,那女子,甚至还拿着扇面遮了脸,在看到赵翮的同时,迅速又将那扇面向上提了提,口中蚊蝇一般的嗫嚅说道:“小女宫奕礼,见……见过五皇子殿下!”
小女儿家的娇羞,几乎表现的十足。“咳!咳!”
赵翮忍不住轻咳了两声,随后,也才面带微笑的说道:“过来做吧!虽然这般晚了,还如此唐突,不过,能够顺利见到奕辰兄,赵翮也着实心愉。”
“小妹很早以前就听闻五皇子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那抚琴吹箫,都是一绝!今儿个,听闻晚上殿下要来府上,便也足足央求了父亲好些时候,父亲,也终于才肯答应她,唐突来见见五殿下您!”
“诶!”
“说什么唐突?”
赵翮去是掩唇笑了,道:“该说唐突的,只怕是赵翮才是!坐吧!无非今日聊得,也都是一些小事,奕辰与令妹,不必拘礼。”
悄悄将手中一封信笺,递到了宫奕辰的手下,见他收入袖中,赵翮这也才看向其妹,宫奕礼,说道:“奕礼妹妹今年可是已经及笄?”
宫奕礼这也才稍稍取下半面纸扇,眼神含羞带怯回答赵翮道:“回殿下,小女今年年方十五,已然及笄。”
“此前可是已有了心上之人?缘何不曾听闻太傅为奕礼妹妹招门亲事?如本宫所见,奕礼妹妹这般模样,该是求亲之人早已经踏破门槛。”
“这……”“哥哥!”
似乎是说到了什么极为难为情的话,宫奕礼当下也忘了礼节,很是撒娇的拿下了脸上的纸扇,手指紧紧抓着宫奕辰的袖子说道:“莫要多言,小心父亲那边我要去告你的状!”
“哈哈哈……”“你这丫头呀!”
宫奕辰着实也是被宫奕礼给逗笑了,忙又转过身,对五皇子赵翮说道:“殿下莫取笑了!我这妹妹成日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怕是眼下的王都,都没几个人知晓,咱们太傅的府上,居然还有这一位娇滴滴的小美人!奕礼,你说是也不是!”
“哎哟!哥哥,你若是再这般,那奕礼,奕礼……”“好了好了!宫兄,你便莫要再逗她了!本宫瞧着,你这妹妹却是如此的杏眸芳物的,还在未出门,便是出去,也马上就会让哪家公子瞧上!”
“殿下可别再打去奕礼!”
“奕礼心中,其实……其实早有心仪之人!”
“哦?”
五皇子眼底的眸光一闪,很快便是看到,那宫奕礼在看过他之后,脸色迅速飞上红云。也罢!“明儿个王公花宴,不知,奕礼妹妹可也要去参宴的?”
“去得!”
“她这些年,也是一直呆在府上,都快成老姑娘一枚!所以,父亲明儿个,想要让我带着妹妹一同前去,也好提前与那些世家小姐妹熟悉熟悉!”
“子夜兰花,赠与心爱之人!”
“如此浪漫的花宴,年年都会好事成双……”“殿下可是也有了想要赠花之人?”
趁机,宫奕辰像是毫无想法那般,直接对着五皇子赵翮好奇一问。赵翮却是眼眸深深的看了一眼,忙将眼神移开的宫奕礼,说道:“有是有,便见她愿意与否!”
“那宫某便先行祈祷五殿下如愿以偿!”
“同愿!”
几人相谈没多久之后,赵翮也终于是满脸心愉的拜别了宫府。待赵翮离去之后,那宫府门外,很快,便有人嗖嗖的几个跃身,之后跑的没了踪影。翌日,那王公花宴举办的时辰也终于是如约到来。临近傍晚的落日余晖,将所有前来绣月楼的客人身上,全部都镀了一层金光一般,恍然,这绣月楼今日所招待的,并非是什么凡人宫廷侯爵之筵席,而是那等仙家聚会,着实是凤袍羽衫,琳琅钗环,玉光莹莹!几乎所有王都中有头有脸的世家子女,包括宫里头那娇滴滴的小公主,以及各位皇子皇孙,大约年龄在三十以下,未成婚的,都是来到了这绣月楼之中!楼门之外,各种华贵的马车,便像是那车龙一般,难得一见,还需排队,才得以进了那悬挂红彩的花都之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