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元君抚了抚颌,倒也是来了兴致,转而询问天帝道:“敢问天君,那当年的灵雾,现如今,可是真真儿已经化身为人?冲出了迷雾?”
他身为凰族附属的小神,自然平日里也甚少往来于天宫。可东荒到底也并非那贫瘠之地,有关于九天神宫中的诸多琐事,不光早已是听外神所言,更以从灵元真君处得知一二。况,凰族最近正发生了一件大喜事。原定几百年前便能成功突破桎梏,晋升为上神的凰族圣女凤青鸾,如今,也终于是从那仙气缭绕的火凰渊中巩固修为,破障出关。可谓一朝涅槃,浴火重生。虽生来为凤,却实乃凰族这几百万年都难得一见的冰蓝青凤。天生冰清玉洁,仙骨高姿,天赋惊人。而此次云鹤元君前来天宫,也正为凰族递上宴帖,想要亲自请得天宫诸神于凰族内一聚,并借此机会,一同恭贺凰族圣女三万岁寿辰。能在短短三万年间,飞升上神,虽照比龙暹仍旧是稍差一筹,可到底也是惊为天人。天帝听此,却只是抚须一笑,故作神秘,一双慧眼着实意味深长。只见其挥了挥衣袖,命天将龙河传殿外众神进殿议事,并,转身收起了云鹤元君所递上的请帖,一脸无奈道:“还望云鹤元君回去告知凤鹴上神,就说本君以知晓此事。待得青鸾侄女三万岁寿宴时,本君会尽量说服暹儿前去恭贺。”
言语至此,天帝显然也是放在心上的。云鹤见此,倒也不好再催促,只得见好就收,微微躬身,便拜别了天帝。天帝眼见云鹤走远,这也才稍稍叹气,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前些日子,他曾命人去无极仙府传话一事。可不成想,本是井井有条,仙气缭绕,清冷异常的无极仙府中,眼下却是那番光景……每每及此,天帝龙燹都是要摇头笑上好一阵子。而同时间,无极仙府内,眼下却早已是鸡飞狗跳,囫囵一片,乌烟瘴气。眼瞧那满园满殿的紫色花团覆盖遍地,本是前来教导龙雾何为世俗大道的六合仙人,此刻显然也是要愁断了肠。原本诸仙家论道,也不过就是唇枪舌剑,明里声势浩大,背地里倒也是相敬如宾,好来好与。可谁知,面对着眼前这强词夺理的疯丫头,六合却着实焦头烂额,完全不知自己究竟该从何教起。便也抹额问道:“小仙不知小殿下心中究竟想学些什么,不若,就由着小殿下来问小仙如何?”
眼见传教不能,六合也只好退一步,换了种方式,与眼前这小祖宗相互沟通。然说话间,那六合仙人的嘴巴边上,却是再次生出了一朵硕大的花球!“噗”的一声,便直戳进了六合仙人的嘴巴里,俨然是悄无声息……六合仙人的嘴巴现在已经是快要肿起的高墙,内心苦闷,一言难尽。却只见龙雾在收起了指尖灵气后,也终于肯回身瞧向了六合仙人那张恍若苦瓜般的面庞道:“那不若仙师便告诉雾儿,这‘育者,乃母,奶亲’究竟何意?”
六合囧道:“自是母亲。”
“那您方才却说,雾儿并不能管暹暹叫‘母亲’,可暹暹就是养育了雾儿的神仙,这又是为何呢?”
“那您方才却说,雾儿并不能管暹暹叫‘母亲’,可暹暹就是养育了雾儿的神仙,这又是为何呢?”
龙雾说得在情在理,当时,六合仙人也是立马便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这……”此一时失言,恐怕他日后便是于此道恒生心魔,得不偿失……而六合仙人当初之所以肯应下这份苦差,自也是想要亲眼见见那传闻中多有神奇的灵雾!哪想得……眼下居然会是此番窘境,偷鸡不成蚀把米。便也摇了摇头,对着龙雾耐心道:“不知,小殿下可曾听说过凡间之事?”
明知此事乃在天宫存有诸多禁忌,可现下这般光景,六合也实在想不出了其他的办法,也只好对龙雾从凡尘道来。龙雾自打听说过“凡间”二字,便也颇感兴趣。眼下竟有人肯亲自道来,自然很欣喜停下了手中练习施法的动作,回身兴奋道:“还烦请仙师娓娓道来~”六合见状,亦明显松下口气,脸上呈现出笑容。眼见龙雾兴趣颇浓,他也只好不顾自身形象,缓缓将自己从人间游历之事,化繁为简,说与龙雾。而此间,自然是少不得凡尘的那些个亲情琐碎,男女情爱。可谓七情六欲,皆囊括其中。虽龙雾对于情之一字,尚未了解透彻,只知是一男一女,相互爱慕。可对于“亲情”二字,她却已深刻的铭记在心了。待得六合说完,龙雾也很快便挑起了眉毛,恍然大悟般,手中执着草叶,周身灵雾兴奋的舞动起来:“那是否雾儿以后也该唤暹暹为“爹爹”?全因暹暹是男神对吗?~”六合愕然:“这……这倒也并非不对。可,小殿下为何会有此一问?男儿本是不能生儿育女的,且你与太子殿下二人之间也并无……”“血缘关系”四字,只听得六合仙人还尚未脱口而出,眼见龙雾却已经十分笃定的抚颌道:“可仙师方才不是说了,这子女皆是父母所生!而除了母亲,便是父亲。那,若是您跟暹暹皆不让雾儿唤“母亲”,便只能是唤做“父亲”~这难道也有哪里不对吗?”
“这……”六合再次失神。恍然这植物口中的托词似乎也并无大错之处。只不过,毕竟之前龙暹有言在先,务必令其府中的这植物歪理摆正!否则,只怕是他的神籍都会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