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即来到监狱的第四天。 中午,柳羽正在床上闭目养神,混混拍了一下他,“走了。”
牢房外,响起一阵锁链拖响的“哗啦哗啦”声,狱卒端着名册,手指羽毛笔勾选名字,正在提人出来。 “放风时间?”
柳羽伸伸腰,跳下了床。 混混:“嗯,今天有一笔账要算了,和反艾派的那帮兔崽子。”
到底是刚加入的新人,柳羽不知道两派系具体的恩怨,也没人告诉他这里面的细节,听到混混这么说,他全当是两派要约架斗殴了。 柳羽想着,反正他只是个刚来的,待会看戏就好了。 牢门打开,狱卒点名,所有囚犯在走廊排好队,拖拖拉拉走出了大牢。 三号大牢的铁网小路,与一号有些区别。 似乎是畏惧收编者的潜力,这条路的铁网网眼更细,厚度也得到了加强。小路上方,甚至加盖了一层铁板,抬头甚至看不到阳光,看不出有多厚。 这种工事强度的话,柳羽凭借自身的力量,还真打不穿,估计得召唤狼王出来,切换战车形态,靠着神月光炮的冲击力,硬生生轰开才行。 通过大铁门,一行囚犯来到了放风操场。 高墙下的其他三个角落,也走出了三队人,是其他三个大牢的囚犯。 柳羽所在的这个三号队伍,人员都是被选中的收编者。 狱卒队长刚一离开,整个三号队伍的囚犯们,就一下子分成了两队。 二十几个人聚到一起,和混混等人拉开距离,他们的袖子都豁了个半圆形缺口,整齐划一,一看便知是故意为之的; 柳羽昨晚得知,这样袖口的人是反艾派,那个半圆形豁口,表示艾月国的六芒星国旗被剪掉一角。 保艾派的小头目是混混,而反艾派没有名义上的头目,他们更信奉自由主义,认为每个玩家都不该被权力压迫,所以反艾派一直和谐相处,下层成员间,没有明确的话事人。 在平日防风时,两派都会做同一件事,那就是“发展自己派系的势力”。 具体行为则很简单,就是游说那些新人,或者说尚未确定能力的人。 混混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地走到反艾派众人面前,随便挑了个对方话语权较大的人,伸出食指,一下下戳着对方的胸口: “上次那几个新人……未经过我同意,就都被你们忽悠走了,这笔账我可还没忘呢。”
反艾派的领头人是个小少年,相貌青涩,一看便是个不谙世事的未成年人,他一把推开混混,不卑不亢道: “哼,你们保艾派自甘堕落,不代表所有人都愿意当艾月国的狗!我们反艾派不会屈服于武力的,离开这里一直就是我们的宗旨,我们也不会遮遮掩掩,那些玩家是自愿加入我们的,根本不需要像你说的什么‘忽悠’!”
后面的其他玩家,一起跟着振臂高呼,附和道: “对!我们不会受制于人!”
“要当狗你们自己当!”
“我们一定会获得自由!”
…… 虽然保艾派过得舒坦,但反艾派的人一直就比保艾派多,是他们的两倍还有余。 对方声势陡然大增,混混下意识退了一步,有些露怯。 但他立马想起身后的一批兄弟,随即赶紧止步,恼羞成怒,强拉大嗓门骂道: “你、你们这群寄生虫,不过是慢性等死而已,少在这里谈理想了!你们不用再喊着什么自由了,等到再过两周,星澜艾月开战,第一批死的就是你们!”
一小段话,把反艾派骂没声了,他们在监狱里,的确过得十分艰难; 虽然人数一直在增加,但被拖走的人也很多,所以组织结构松散,无法稳定下来; 而且,派系的老大也一直没有发话,未曾给出明确的越狱计划,只说让成员积极拉人进来,整个组织每天稀里糊涂地,近三周时间过去了,仍然不知方向到底在哪。 眼瞅着就快打仗了,老大依然没有计划,反艾派的每个成员,也都很焦急,自信在一天天崩塌中。 领头的青涩少年落寞了一会儿,但很快又重拾信心,对着混混怼了回去: “要按你这么说,咱们彼此彼此!这操场上这么多新人,你猜他们会选哪条路走?!咱们走着瞧好了!”
说完,青涩少年带领众人,扭头就走。 混混睚眦尽裂,没再追骂回去,只是冷笑了几下,“我们走!”
两个派系一番骂战结束,各自分开,去到了操场各处,开始游说其他散人。 居然没打起来吗…… 柳羽有些失望,自然跟着混混而去。 左逛又窜,柳羽见到了任霖,对方正坐在一个木墩上,拄下巴,呆呆看着地面,低头思考着什么。 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任霖抬头,见原来是柳羽,惊喜道:“玉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待在监狱里,任霖每天都在担惊受怕。 “你也来放风?”
“嗯。”
柳羽扫了扫地上的雪,坐了下来。 任霖分享自己昨日的经历,自见了温士后,他过得其实很好,再也没有狱卒刁难他,吃饱穿暖,活得像个人了,就连放风的时间,也比常人多了很长。 而且他才知道,监狱里还有其他几个像他这种的潜力股,这部分人会被艾月军特批,集中在下午时间里,再放风个半小时左右,可谓颇受优待了。 几句寒暄后,任霖说:“昨天下午放风时,我被一个保艾派的人叫走了,他带我去见了他们的老大。”
保艾派一直在拉拢潜力股,会向任霖投出橄榄枝,不奇怪。 柳羽:“你对他们老大,什么印象?”
任霖:“就……挺沉默寡言的一个人吧,说出来的话嘛……和温士差不多,也是艾月国的宏伟蓝图那一套。”
问名字估计也没必要了,玩家的名字都可以作假,柳羽问:“他长什么样?”
任霖想了想:“也没什么特别的,比较不起眼?头发短,眼睛小,没啥特征。”
这么一描述的话,就无从谈起了,柳羽放弃了研究保艾派老大,改日会有机会遇到的。 这时,秦丰走了过来: “你们在聊什么。”
柳羽给秦丰扫了块地方,“坐。”
然后,大致说了说刚才在聊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保艾派老大?想象不出来他的长相?”
秦丰了然点头,用断了的大拇哥指指自己: “告诉我啊,我最擅长画画了,以前还帮警察叔叔画过犯人的肖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