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实在是太不讲情面了，就连弗兰克脸上都青红不定。尤其是当思，刚刚跟弗兰克介绍的时候，他就说着沈弋凌是自己的女友。现如今这个女人如此不给面子，当思脸色立刻阴沉下去。他正要说什么，沈弋凌立刻按住了他的手，自己则抢先说道：“看来这位小姐很厉害啊。”
“那是自然，我是弗兰克院长的首席弟子艾拉，今年即将取得哈德学院的博士学位！”
艾拉的脸上满是自豪的光泽，眼角眉梢都带着微笑。“能成为哈德学院的博士，还有这天使都不及的美貌，艾拉小姐不简单啊。”
噗……当思一个没忍住，差点儿笑出了声。眼前这个艾拉，身材婀娜迷人没话说，就算是当思这样见多识广挑剔的，也绝对能打个九分，很高的分数了。只这外貌，就有些太惨不忍睹了，严重错位的五官，眼睛是上下斜吊着的，油光满面的脸颊，像是被白色的颜料尽染过的一样，红的唇、黑的眉、橘色的脸蛋、赤色的眼影。一看就是经过精心修饰的，可就是组合在一起的时候，颜色太过艳丽，以至于将整个人显得像个妖怪。听到沈弋凌夸赞自己，艾拉更得意了。“能和我交谈，简直就是你的荣幸！”
沈弋凌笑容得体的点了点头，“确实很荣幸！”
任谁都看出来艾拉被沈弋凌耍了，偏偏没一个人出来帮忙，可见她平时的人缘真是不怎么样。弗兰克根本管不得自己的首席大弟子受到怎样的侮辱，对于香水痴迷的他只想赶快弄懂沈弋凌刚才说的话。他推了推鼻子上的金丝边眼镜，色厉内荏道：“这位小姐，即使你是当思的女朋友，也不能在我这里大放厥词！”
“可以借一点儿你的香水和试剂瓶么？”
沈弋凌伸手指了指他身后不远处，根本不管弗兰克阴沉着的脸。如今香水学院的学生全部都在，而沈弋凌在这种情况下对于弗兰克的香水提出异议，无疑是对于他权威的一种挑战。但是沈弋凌根本无法选择。她是当思介绍来的，同在场这些正式考入的人不一样，如果不露出一点儿真才实学很难服众，也没办法在这里立足。一切都只是无奈之举。终究，在当思多次挤眉弄眼之后，弗兰克点头同意了。“可以，但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就再也不被允许踏入我香水设计学院的实验室！”
一句话，掷地有声。“可是教授，她并不是我们……”“不用再说了！”
弗兰克否决了艾拉的话。他从事教育行业有几十年之久了，一直以来教授的学生都是中规中矩，还从来没有哪个人可以让他眼前一亮。对着沈弋凌这个有些无礼、甚至可以说张狂的人，弗兰克的内心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多了一丝期待。艾拉见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自己无法改变，心里气的直痒痒，说话也就更加阴阳怪气起来。“蠢驴，如果敢毁了弗兰克教授的作品，你就赶紧滚出去吧！”
谁知沈弋凌根本就懒得理她，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她走到了弗兰克教授之前所在的那个实验窗口。她将桌子正中央的香水按照比例倒入了另外一个空的烧杯中。沈弋凌低头闻了闻，“果调混合前香，松竹中调，百花后韵，能将四十八种繁杂的香料提纯混合，弗兰克教授简直可以说是天使之手了！”
香水的制作工艺上，最讲究的是提纯与混合，香料越多，气味就越重越杂，闻起来却不见得好。因此，许多香水，都只用几位香料来成就经典。能将整整四十八种，每段十六种香料混合在一起，单单这一手，足以称之为香水设计行业的传奇，怪不得弗兰克能成为米国最高学府的院长，其文化水平，绝对是世界顶尖的。她的一句感慨，却为艾拉带来了话柄。“蠢驴知道怕了，人长得丑，想的却那么美。香水学院不是你这种低贱的人该来的地方！”
啪！当思实在是忍无可忍，抬手扇了她一个耳光。随即，他圆瞪着双眼，大声呵斥。“三番五次侮辱我的女人，你凭什么，嗯？”
被打偏了脸的艾拉显然蒙了，指着对面的当思，气的手直发抖。“你，你，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当思又是一个巴掌朝着另一边打了过去。“你是谁跟我有关系么？欺负我女人，死路一条！”
当思的神色无比认真，两个人之间的吵闹声实在是太大了，吵得弗兰克根本无法再集中精神继续看沈弋凌的操作了。在香水设计的实验室发生了纠纷，无奈，他作为院长只能站出来。“好了好了，别闹了，当思老弟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艾拉不依不饶，“院长，是他动手打我的，你一定要帮我出气啊！”
心烦意乱的弗兰克听了艾拉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心情洗护更差了，说起话来，也不客气起来。“怎么，现在连我这个院长的话都不管用了？”
“咦？这是什么味道？”
旁边不知道哪个同学疑问出了声。很小的一句话落在了弗兰克的耳中却成了千金重。他放下争吵的当思和艾拉，自顾走向了实验区，一股子更为香甜的味道传了过来。闻着这莫名的香氛，弗兰克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一片世外桃源的画面。天地闲散舒适、一处安逸的桃花林，一间安静的竹林小筑以及一壶上好的普洱茶，氤氲的茶气如梦一般在脑中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