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月燕闻言立即给容奕把脉,感受到容奕混乱不已的内息后,急忙就对毕月乌道:“少爷的内息大乱,赶紧给爷顺息!”
语毕,两人就立即小心翼翼地扶着容奕在原地坐下,便开始为容奕运气调息。同时毕月乌立即差了个人去赶马车过来。宇文青站在树后,毕月乌等人的全部心思都在容奕身上,根本注意不到她。她愣怔地看向不远处的容奕。明明,明明就好好的,为什么就吐血了,为什么……容奕微阖着双眸,面色惨白得如同死人。片刻之后,毕月乌和危月燕两人同时收了内力,然后危月燕便迫不及待地问容奕。“爷?您可是被火蚁蛊给咬了?属下感觉到您体内有强烈的火毒。”
容奕缓缓点头,“咬在腿上,无甚大碍。”
毕月乌不禁道:“可是您……”“扶我起来……”容奕直接打断了毕月乌的话,毕月乌和危月燕赶紧将容奕给扶了起来。随即容奕的马车很快便来了,然而容奕走动起来却是十分困难。“爷,您的腿……”“左腿骨折,立即命人准备东西,我要接骨。”
“是!”
毕月乌和危月燕面上的诧异之色越发浓重。自从容奕醒过来之后,他们再也没有看到过自家少爷受过这样严重的伤。而且,这一切都还和那个叫做宇文青的女人有关……“去幽篁林。”
“是。”
容奕很快就上了马车,毕月乌等人驾着马车疾驰走了。宇文青站在树后,心绪复杂难明。喉咙有些哽塞得发疼,好几次她都差点没忍住冲出去。冲出去问问那个男人,他为什么要忍着,为什么不告诉她?几乎是一瞬间,宇文青就想清楚所有的前因后果了。他在断崖下吻她的时候,在遭受着无火蚁蛊啮咬的痛苦。他嘴上调侃着她的时候,正泡在水中承受火毒和冰冷的河水的两重煎熬。他的体内还有当年没有除净的残毒。他沉入水中撞断了左腿的时候,还要假装着是在逗她玩儿。他避开她要拉他上岸的手,是为了不让她发现他的异样。他让她先走,是为了将这一切都隐瞒下去……宇文青喉间一片哽咽,看着就容奕马车间离去的方向,突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她后悔了,她不该回来的。她不回来,就不会看到这些触目惊心的真相。她日后,该如何,该用怎么样的心情,怎么样的态度,去对待这个男人?她以为他们之间只有利益关系,那容奕为什么可以为她做到这种程度?他甚至知道她碰不得冷水,他甚至可以忍着体内乱窜的真气,灼人筋骨的火毒,还有骨折的左腿,那么若无其事,含着优雅的笑意,跟她走上一路……宇文青猛地朝一边的树打了一拳。这个该死的男人!“宇文青!”
白泠立即上前,不过看到宇文青的模样之后,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容奕的情况他和惊蛰也都看在眼里,更是惊异这个男人居然为宇文青做到这种地步。站在一边的惊蛰盯着容奕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随即在转过头来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几番嗫嚅终究没有开口。随即便听宇文青道:“走!”
宇文青很快便回到了郡守府。刚一进门,赫连子都便红肿着双眼朝着她扑了过来。宇文青有些猝不及防,被赫连子都扑得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然后便听到赫连子都哽咽的声音:“娘亲!娘亲!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宇文青感觉到赫连子都用力抱着她的双手,又听到赫连子都充满懊悔的哽咽嗓音,霎时间便红了眼眶,也紧紧回抱着赫连子都。“娘亲,子都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娘亲!娘亲……”宇文青不禁低头吻了吻赫连子都的发顶,然后声音也有些哽咽地说:“子都,我们先进去再说,好不好?”
赫连子都闻言连忙点头从宇文青的怀里退出来。他看到宇文青还是湿哒哒的衣服,不敢看宇文青的眼睛,然后迅速地伸手抹了抹眼角,对下面的人说:“备水!娘亲要沐浴!”
这时,一直站在一边的齐兰桡也跑过来,用力地抱了抱宇文青。“青姨,小舟以后再也不乱跑了,小舟以后都乖乖听青姨的话!”
宇文青看到齐兰桡哭花的小脸,连忙给他擦了擦,又安慰了好一会儿。然后赫连子都连忙拉走了齐兰桡,让宇文青先去洗澡,生怕宇文青又犯了寒疾。等宇文青沐浴出来的时候,便看到赫连子都拉着齐兰桡的手坐在桌边等她,舞榭和白尔之等人也在。桌上摆了许多热气腾腾的饭菜,一看全部都是宇文青爱吃的。“娘亲!你一定饿了吧,先吃些东西吧!”
宇文青逃了一天的命,虽然的确很饿,但是却不怎么就吃的下东西。不过在看到赫连子都期盼的眼神之后,便微笑着点头,坐到了赫连子都的身边。赫连子都连忙伸手给宇文青盛了一小碗鸡汤,吹了又吹确定不会烫嘴之后便放到宇文青的面前。“娘亲,你先喝些鸡汤吧。”
宇文青摸了摸赫连子都的脑袋,然后接过碗喝了起来。气氛和谐缓慢地吃过饭之后,宇文青在大堂中将她和容奕进到密林中的情况都简要讲了一遍。不过跟容奕有关的很多事基本上都略了过去,虽然他们之后也会通过白泠和惊蛰的口中知晓,不过她本就不太愿意去细想那些事情,跟别提直接讲出来。那有种让她直接剖析自己和容奕之间的关系的感觉。白尔之听完之后不禁道:“我实在没想到这次容奕回插手这件事情。”
宇文青听到白尔之的话,不禁沉默了半晌。然后白泠便道:“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大家都担惊受怕了一整天,尤其是宇文青,我们让她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大家都各自离开了,就还剩下了赫连子都和齐兰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