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步月过了一段时间的舒坦日子后,又开始觉得浑身不舒服,心痒难耐了。原因是这太监的伙食开的真的让她受不了了!虽说现在那些宫女儿太监不敢给她吃剩菜剩饭了,但是成天青菜豆腐的,嘴里都快淡出个鸟了!关键是,御膳房还是防她跟防贼似的,锁得死紧。于是有一天,趁着月黑风高,江步月费不完的力气在一个厨子房间里偷了一把菜刀之后,准备去马场旁边的猪圈偷个猪崽子出来,宰了烤着吃。但是趁着月光一看,怎么还那么小?!睡着的猪崽子听见响动,醒来后滴溜溜的眼睛就盯着江步月看,生得安静又乖巧,粉红色的鼻子还动了动。举着菜刀的江步月,看到这粉嘟嘟的猪崽子,顿时有些下不去手了。咬咬牙,等它长大些再动手吧,还这么小,水嫩嫩的,烤出来肯定会缩水的。江步月提着菜刀踏月而去,为了不让人察觉,她十分机智地将菜刀藏到了枕头下,然后倒头睡去。但让她心急如焚的是,她天天去看那些猪崽子,都三天了!整整三天啊!居然都还没有长大!感觉枕头底下的锃亮锃亮的刀都有些生锈了,害怕到时候一刀下去砍不死猪崽子,让人家徒添痛苦。考虑周全又很有爱心的江步月,准备把刀磨得光亮些。但是白天不太方便,而且被人看到害怕惹上嫌疑。于是江步月每天晚上都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抽出枕头下的菜刀,在月光下一下又一下地慢慢磨着。每当磨完后,浸在水中清洗一番再拿出来。清冽的井水顺着锃亮的刀身滚落,在月光下闪着银光。江步月用大拇指蹭了蹭刀刃,唇角斜斜一勾,桃花眼中的精光如闪电一般掠过。究竟是宰一只,还是宰两只呢?随后几天,江步月发现宫里的下人看她的目光,似乎都有些奇怪。若以前是鄙夷中带着几分害怕得罪的神色的话,现在完全是看杀人狂魔的表情,唯恐避之不及。在她出现的十米之内,人畜尽散!原本以为牺牲小夏子后就风平浪静的宫人,这几天都人心惶惶,晚上恨不得穿上铁布衫金钟罩,彻夜不睡!尼玛太恐怖了!不论多少,这宫里还有几个没有得罪江公公的人?就算没有整过他,也给过人家白眼看吧!这下好了,原以为小夏子死了江公公的怒火也就平息了,没想到人家一茬一茬的全记在心头呢!听说某天,一个想要给江公公献殷勤的小宫女儿帮江公公收拾床铺的时候,一掀开枕头,就看到一把阔头菜刀!还是专门砍大骨的那种!吓得浑身哆嗦的小宫女儿害怕打草惊蛇,没敢动那把菜刀,连忙出来告诉了大伙儿。一开始大伙儿根本就没怎么在意,直到有一天。一个前列腺不太好的太监晚上起夜的时候,路过江公公的院子,看到江公公居然在院子里磨菜刀呢!月光下的江公公笑得血腥暴力,那样子好像是在考虑先杀一个还是两个,他们都似乎看到了血溅三尺的场面。若这都还不能说明什么的话,那还有人看到江公公最近经常去马场溜达。谁不知道,马场旁边的小树林可是宫里整死个什么人,抛尸的最佳场所啊!尼玛连在哪里弃尸的地皮都踩熟了,还不是要下手啊!刚去猪圈看了那些猪崽子,实在有些忍不住的江步月,也不管是不是白天了,她现在就要吃烤乳猪!面色凝重地她一路疾驰回自己的房间,准备拿了那把菜刀就出来办事。路边远远观望的宫人一看脸都吓白了,腿软成了面条。江步月利落地从枕头底下抽出菜刀,只是刚抬脚走出房门,就看到门口跪了一片太监宫女。“江公公饶命啊!江公公!”
“小的们再也不敢了!江公公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们吧!”
“江公公,您手里的菜刀是拿来切菜的,切菜的!切别的肯定不快的!”
那些人一片哭声听得江步月云里雾里,倒是最后一句听得真切,一愣,随即看向手中的菜刀。“真的?”
江步月有些犹豫,她可是磨了好久呢,“那什么比较快?”
众人一愣,然后嚎啕大哭,江公公果然铁了心要杀他们啊!还让他们自己讲选择死法,他们可以选择不死吗?“江公公,当初要害您的是小夏子啊!我们都是被逼的,现在小夏子已经被皇上丢去芜园了,您就放我们一马吧!”
小太监哭得声嘶力竭,这回江步月终于明白这些人是在干什么了。他们不提起她还差点忘了,那个处处和她作对的小夏子,她还没有报仇雪恨呢,君无极就把他弄到别的院子去了!休想!她想,这手里的菜刀该换个用处了。威逼利诱地问了好半天,那些畏畏缩缩的小太监才告诉她芜园在哪里。江步月提着菜刀就冲着芜园大步而去,身后跪着的宫人目瞪口呆,有些不明所以。这个江公公是疯了吗!不夜宫。已经到天黑掌灯的时间。君无极路过宫门口时,看到了那株深秋里开得最晚的冷水桂花,细细软软的黄色花粒铺了一地。黑色龙衮修身的君无极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妖异的赤瞳潋滟,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空无一人的身边,一袭白衣的冬至却突然出现。“小虫子呢?”
嗓音低沉。他近来几日没怎么管江步月,虽说她也没再惹什么事端,但能看到她的时间似乎越来越少了。冬至不由得抬头看了君无极一眼,立即回答。“属下立即去找。”
君无极踏进不夜宫,刚拿起宗卷翻了不过几页,冬至就回来了。“皇上。”
目光落在书页上,君无极等着冬至禀报,但冬至却顿了一刹。君无极轻抬凤眸,睨向冬至。“皇上,下面的人说江步月去芜园了。”
君无极一顿,幽异的赤瞳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