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盏瞧了她一眼,寻了起来,全身上下都没有,却在苏靖霜腰间发现了什么。“这是何物?”
苏靖霜瞥了一眼,很是不屑,“张夫人没见过帕子吗?”
“帕子里会包裹着其他东西吗?”
沐盏说完,转身出去,举了手中帕子,交到苏枫眠面前,“此物,从苏二小姐身上寻出来的。”
“那只是一方帕子!”
苏凤眠攥着,从帕子里掉出来一包东西,张大夫连忙上前,细细一嗅,脸色大变,“这……这里面装的是砒霜!”
“我是被冤枉的,是张夫人冤枉我的。”
苏靖霜都快疯了。她帕子好端端揣身上,为何会平白无故出来一包砒霜?“爹,我真的没有,我当真不晓得这砒霜从何而来,是她们陷害我的!”
“好了。”
苏枫眠一张脸阴沉,又让人把苏夜歌屋子里空了的碗拿来,碗里残留的药渣表明,里面的毒的确是砒霜。“苏二小姐慎言,我和你无冤无仇,都说了,只是做一个见证!”
“老爷!”
白柔连忙道:“若这碗里当真是砒霜,夜歌当真也喝了,如今她不可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她已经……”“砰”的一声,萧清扬一拳砸在桌子上,“你什么意思?”
他不允许,别人这样说他侄女。白柔被吓了一跳,可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这是常态,人若是服用了砒霜,不可能会安然无恙,老爷,此事有蹊跷……”“说我夜歌中毒的人是你,要把她着急下葬的人是你,帖子也是你发出去的,如今好了,我侄女人好了,你翻脸不认了?”
萧清扬一袭话,说的白柔哑口无言。在场人可是从头瞧到尾的,早就瞧出了端倪。世家大门走,谁家后院子里没点肮脏的事?无非就是你陷害我,我陷害你。估摸着,这苏大小姐就是被陷害了,却阴差阳错,逃过一劫。至于下毒的人是谁,那追究的可就深了。场面一度混乱。苏夜歌很满意,作势作到这,也够了,她从人群中出来,跪了下去,“爹,外公,舅舅,既然夜歌无事了,那么此时,便到此为止吧,我相信,妹妹不是陷害夜歌的人。”
苏靖霜连忙点头,“姐姐说的对,真的不是我!”
“妹妹或许,是被人利用了。”
苏夜歌接着道。苏靖霜着急给自己证明清白,压根没听清她说什么,点头,“对,一定是这样的。”
苏夜歌笑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所以妹妹也怀疑,自己院子里进了不忠之人吗?”
啊?话题怎么到这儿了?“爹,这一个月,家中事不断,先是妹妹身侧丫鬟,如今又是砒霜一事,女儿倒是觉得,是有些下人,仗着自己在府上有些年岁,便胡作非为,嫁祸给主子。”
苏枫眠倒是不认同。可如今,若是不认同,那便要继续追究自己二女儿。事情闹到现在,他多少也瞧了出来一些,估摸着,柔儿母女想要动手,被夜歌发现了,她将计就计,躲过一劫。不过夜歌到底还是要依靠自己这个爹,晓得自己禁忌,不敢闹的太过。此番,他也算满意了。“岳父……”“夜歌,你别怕,爷爷和舅舅会帮你查出来的。”
萧霆说完,瞧了白柔一眼,不言而喻。“爷爷,夜歌心里有分寸,这事,不是她们做的。”
言外之意,她不想追究。萧霆终究只是一个外人,不好插手苏家事,如此,也就没说什么了。“夜歌,府上下人一事,爹会办好。”
“爹,可否把此事交给女儿来办?”
苏夜歌请求,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终是绕了过来。苏枫眠能说什么,自然应了。下毒一事,就这么过了。宾客散去,苏夜歌瞧去方才坐在位置上的男子,此时却早不见他的影子。苏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萧霆和萧清扬纵然有话要说,也只能先忍着。诺达的府邸,终是安静了下来。“贱人!她怎么不去死?”
苏靖霜一会去,便砸了杯盏。替自己求情?信她?她算什么东西?往后京城只会传她这个苏府二小姐登不得台面,自己下人管教不好不说,还有陷害自己嫡姐的嫌疑!“娘,她怎么就没死……”“混账东西!”
苏景霜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脸上已然挨了一耳光,对方力气极大,她整个人摔在地上。白柔亦吓了一跳,老爷对霜儿的疼爱,她瞧在眼中,从不舍得动手,“老爷……”“你有没有脑子?”
苏枫眠劈头盖脸骂下,“你们竟要杀她?”
“不能杀吗?爹自小便不喜欢姐姐,也不疼爱她,有姐姐和没姐姐,有什么区别,况且从小到大,爹都纵容女儿欺负她,算计她,不是吗?”
“所以,你就要杀了她?”
苏枫眠一字一句道:“我何曾让你们要她命?”
怎么折腾,他不管,残了也好,瞎了也好,他只要她活着,活着就成!苏靖霜吓了一跳,可心里憋屈啊,她还欲说什么,被白柔拉住了。她跟在老爷身侧这么多年,也品出了些什么,“老爷,是妾身莽撞了!”
“若要她的命,早在十几年前,她便死了,何故留到今日?”
苏枫眠冷笑,“不过霜儿,你近来的表现,不大好,你若是想高人一等,付出的,必须要比旁人多,你可明白?”
“是!”
苏靖霜应下。苏枫眠气消了大半,说了许久的话,才离开。“娘,爹为何不让我们杀那个贱人,杀了不是一了百了吗?”
白柔也不知,不过她都是不担心,老爷从来不做无用功,留那贱人性命,或许有大作用,左右,府上老爷疼爱的,就她们母子,“霜儿,你爹不是说了吗?残了,瞎了,聋了,都可以,只要留一条命!”
对啊。苏靖双头顶上的天豁然开朗,死了,也太简答了,可让人活着承受痛苦,却容易许多,她又一百种法子,让那贱人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