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之前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经历,颜红叶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正好兽皇也不喜欢绕弯子,向来喜欢直来直去。颜红叶的坦荡做派,十分对他的胃口。“这么说来,之前有人通过一些渠道,传递百灵宫和战家强者倾巢而出的消息,是天辰小兄弟做的?”
兽皇早在半个月前就收到了消息,也曾派人暗中查证过。但他麾下的眼线,很难接触到百灵宫和战家的核心机密,暂时无法验证真假。他还要忙着调查血修罗等人的踪迹,便没有跟进这件事。如今,颜红叶当面提出结盟,他便猜到了消息的来源。楚天辰点头承认了,语气肃然地道:“徐百灵、五毒婆婆和战修罗,至今仍在秋山域,全力进攻无极宫。战无双已经被我杀了,战家和百灵宫的一千两百名精锐,也陆续被我们解决干净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我们快刀斩乱麻,迅速攻入百灵宫,必定能将其覆灭。”
兽皇微微颔首道:“百灵宫的底蕴稍浅,两名圣主强者都在秋山域,短期内无法赶回来。既然百灵宫已经没有圣主强者坐镇,那我们灭掉它是易如反掌。可难题在于,如何才能快速攻破百灵宫的防御大阵?”
颜红叶微微颔首道:“这便是我们找你结盟的原因!我父亲届时会出手,但我们还需要贵庄的太上长老出手……”兽皇沉吟了一下,语气肃然地道:“红叶城主,天辰小兄弟,对付百灵宫这件事,我是有意向与你们联手合作的。不过,此事关系重大,我还得向太上长老汇报,得到她的同意才行。毕竟,玄天域已经平静了很多年,五大至尊势力之间相安无事,关系也是盘根错节……当然了,对付百灵宫没多大问题,随后对付战家的计划,我恐怕不能答应。因为,我们万兽山庄与战家是姻亲,我的三妹嫁给了战无双。天辰小兄弟却又在不久之前杀了战无双,害我三妹成了寡妇……”不等兽皇的话说完,颜红叶就皱起眉头,语气淡然地道:“兽皇,这种虚情假意的话就别说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三妹是被迫联姻的牺牲品,本就不受战无双的宠爱。你和战无双,万兽山庄和战家之间,可没有表面那么亲近。正好楚天辰杀了战无双,你三妹也算解脱了。你若真心疼你三妹,就派人赶紧把她接回来,过几年再让她找个喜欢的人嫁了便是……”“呃……”兽皇顿时无语了,忍不住对颜红叶翻了个白眼。可颜红叶说的是实话,他又无从反驳。只怪颜红叶说话太直白,不够委婉,让兽皇有点拉不下面子。“好了,战家的事以后再说。我先去找太上长老,向她汇报一下,再来跟你们谈。”
说完,兽皇朝楚天辰和颜红叶抱拳一礼,便要离席。但就在这时,大殿门口传来一道低沉威严的女子声音。“不用汇报了,老身已经听到了。”
兽皇和楚天辰三人都转身望去,便看到一位身穿银袍、满头银发的老婆婆,正拄着一根虎头拐杖,迈步踏进大殿。老婆婆体型瘦高,面容清瘦,虽然已是九十高龄,却不见多少老态,脸上的皱纹很少,更没有弯腰驼背。她的气质端庄优雅,衣饰简单却考究,尽显大方仪态。看到她出现,兽皇连忙躬身行礼,“参见太上长老!”
颜红叶和楚天辰对视一眼,也连忙起身,向银发老婆婆行礼问候。银发老婆婆看了颜红叶一眼,对她点点头,然后迈步走向楚天辰。她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楚天辰,仔细打量几眼之后,露出复杂的眼神,感慨道:“实在太像了!”
楚天辰望着银发老婆婆,问道:“前辈,您这是……”银发老婆婆收回打量的目光,神色和蔼地道:“和你父亲当年一样,正值年少、意气风发、豪气干云……”楚天辰这才想起,当年他父亲楚长空来到玄天域,挨个挑战过各大至尊势力的圣主强者。如此说来,他父亲和银发老婆婆是交过手的。楚天辰正想试探一下银发婆婆的口风,看她对父亲是什么态度。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乐意跟银发婆婆套近乎,以劝说万兽山庄联手合作。没想到,银发婆婆忽然身躯一僵,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眼中闪过浓浓的震惊之色。“你……你的手中……怎会有那件东西……”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楚天辰却是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于是,他向银发婆婆拱手一礼,问道:“还未请教前辈的尊姓大名?”
兽皇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对颜红叶问道:“红叶城主,你们来万兽山庄之前,你没给天辰小兄弟介绍过吗?”
颜红叶略有些尴尬,传音向他解释道:“我也不知道贵庄太上长老的真实名讳。”
兽皇这才恍然,对楚天辰说道:“天辰小兄弟,这位是本庄的太上长老,我的姑姑,人称青鸾星的蓝星子大人。”
楚天辰精神一震,心中暗道一声‘果然’。随后,他从纳戒里取出凤羽山主给他的半块灿星玉珏,递到蓝星子的面前。“请问前辈,您说的是这件东西吗?”
“正是!”
蓝星子低头望着灿星玉珏,又露出回忆之色,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有些忧郁和低沉。盯着灿星玉珏看了许久,她情不自禁地迈出两步,伸手拿起灿星玉珏,放在掌心中细细摩挲。“整整五十年了,没想到,老身还能再次见到它……”蓝星子的语气很是感伤,显然是被灿星玉珏勾起回忆,想起了一些不太开心的往事。而且,这块灿星玉珏对她非常重要。否则,她也不会在楚天辰还未拿出灿星玉珏的情况下,就感应到玉珏的气息。呢喃自语几句后,她也从纳戒里取出了半块灿星玉珏。两块灿星玉珏并在一起,严丝合缝,组成一块无比精美的玉珏,闪烁着莹莹之光。“前辈……您没事吧?”
楚天辰紧盯着蓝星子的表情变化,见她一直在走神,忍不住问道。蓝星子这才收敛思绪,将两块灿星玉珏都收进纳戒里,和颜悦色地问道:“小家伙,这块玉珏是谁给你的?”
“凤羽山主。”
楚天辰如实答道。蓝星子微微颔首,心中道了一声‘果然’,同时脑海中又浮现出那道身影。当然了,那是五十多年前,年轻时候的凤羽山主。即便凤羽山主修道有成、驻颜有术,现在百岁高龄了,看起来仍然像是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但五十多年前的他,看起来更加年轻,与三十岁的青年男子没什么两样,真正是面若冠玉、英俊潇洒至极。“你和红叶城主此来,是为了与本庄结盟,联手对付百灵宫?”
蓝星子望着楚天辰,开口问道。“正是。”
楚天辰点点头。蓝星子不假思索地道:“这件事老身答应了!待老身处理好庄内的事务,便可带着人手出发。不过,你们有什么计划和打算?”
楚天辰和颜红叶早就想好了对付百灵宫的步骤和计划,既简单又粗暴,而且很省事。于是,楚天辰解释道:“百灵宫力量空虚,并无圣主强者坐镇,我们也不用浪费时间,直捣黄龙即可。”
蓝星子微微颔首:“好,那就依你所言,老身这就下达命令,召集庄内弟子集合。”
见她答应的如此干脆,兽皇有些担忧,连忙提醒道:“太上长老,大长老、二长老和三长老正在追击魔族余孽。四长老受了重伤,还在闭关疗伤中……”蓝星子瞥了他一眼,语气威严地道:“那就带上五长老、六长老和七长老,并传令给大长老,让他们立刻返回。另外再召集十五名执事,六百名精锐弟子。老身亲自带队,率领所有人赶往百灵宫!”
兽皇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道了声遵命,转身离开大殿,执行命令去了。颜红叶也连忙说道:“既然如此,晚辈现在就给父亲传讯,让红叶城也召集人手,动身前往百灵宫。”
蓝星子点点头,露出一丝赞赏的目光,“很好!如此一来,我们两家几乎可以同时抵达百灵宫,尽快展开行动。好了,你们俩稍等片刻,老身这就去处理一些事务。最迟两个时辰后,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说罢,蓝星子便要转身离开。楚天辰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追问道:“前辈,晚辈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说吧。”
蓝星子扭头望着他,神色平静。楚天辰问道:“前辈之所以这么痛快地答应结盟,并立刻开始行动,是不是因为那半块玉珏?”
蓝星子沉默了一下,才点头道:“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当年老身与他分开时,给他留下了半块灿星玉珏。我们约定了,要为彼此做一件事,以了却遗憾。五十年过去了,他始终没来找过老身,老身还以为他早就忘记了。如今能再见到玉珏,老身很开心,也算了却一桩心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