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凤凝素不愿意相信,楚天辰是这般处心积虑之人。但从楚天辰说的话来看,真相似乎就是如此。楚天辰面不改色,语气依然坦诚地说道:“抵达无极宫之前,晚辈一直以为,处理那项任务的地点,在无极宫附近。或许在无尽大泽的某处山中,也可能在河流或者大湖之下。但晚辈没想到,地点竟在无极宫内,而且是在禁地月牙湖中。晚辈进入月牙湖后,先找到黑水玄龟,取得星辰砂。随后,晚辈几经探索,在黑水玄龟的提醒下,才找到这座山洞。”
楚天辰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讲述了一遍。并非他要拉黑水玄龟下水,而是黑水玄龟就在洞口外,至今仍处于修炼状态。以凤清芳和凤凝素的智慧,当然能猜到黑水玄龟也是‘共犯’。而且,楚天辰也没必要撒谎骗人。一旦凤清芳和凤凝素唤醒黑水玄龟,严厉逼问之下,黑水玄龟肯定会如实回答。正因如此,楚天辰才选择坦白。凤凝素依旧凤眸含煞,脸色变得有些冰冷。她正要质问楚天辰是何居心,这时凤清芳开口了。她神色漠然地盯着楚天辰,语气威严地问道:“楚天辰,你为何要闯进这座山洞?你所谓的任务又是什么?”
事实上,凤清芳最关心的,还是山洞里的秘密。以及楚天辰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损害无极宫的利益。楚天辰向凤清芳躬身一礼,解释道:“凤前辈,这座山洞是一处福地,蕴含无穷无尽的天地灵气,远超世间的各种极品灵脉。它是先天生成,有天地之力庇护,谁也不能将其据为己有。所以,洞口处有神秘力量守护。无极宫也因为它的存在,永远不缺灵气和修炼资源,可以昌盛万年不衰。晚辈之所以闯进这处福地,并不是为了寻宝,或者攫取修炼资源。而是为了救人。”
“救人?”
凤清芳和凤凝素都蹙起眉头,露出疑惑的眼神。“你要就谁?”
“这处福地如何能救人?”
楚天辰叹息一声,露出悲痛和怀念的眼神,语气低沉地道:“我要救一个亲人,她对我视若己出,也因我而死。我想逆天改命,复活她。尘世间的各种手段,都不可能起死回生。纵然是圣主、圣王境的强者,也没有这般逆天的神通。而我经过多番调查,才找到一个古老的传说。据说,神秘古老的福地,能创造不可思议的奇迹,不仅能孕育绝世强者,亦能逆天改命。虽然传说虚无缥缈,但我不想放弃……总得尽力尝试。”
听到这里,凤清芳和凤凝素都沉默了。母女俩都能感受到,楚天辰语气和表情中的真诚,以及眼神中的深切思念之情。她们相信楚天辰没有说谎,也为楚天辰的重情重义,而感到一丝欣赏和青睐。她俩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着,该如何处理这件事。这时,楚天辰又说道:“晚辈知道,若晚辈事先说明来意和目的,以凤前辈和凤姨的善良、仁慈,肯定不会拒绝。但月牙湖是无极宫的圣地,这座山洞更是绝密的禁地。不但是我,就连霓裳师妹都没来过此地,更不了解山洞的秘密。为了无极宫的安危,你们一定会拒绝我。所以,晚辈只能出此下策,先斩后奏了。但请两位前辈放心,晚辈对无极宫没有半点恶意,更不可能做出损害无极宫利益之事!”
听到这里时,凤清芳和凤凝素的怒意消散了大半。不过,凤清芳还有一个最大的疑问。“楚天辰,你所说的这些,我们可以相信你。但你必须如实告知,为何你能穿过洞口的无形屏障,进入山洞中?除了你之外,目前还没人能穿过那层屏障!”
这无疑是个很刁钻,也必须解释的问题。哪怕以楚天辰的智慧,仓促之间也找不出完美的借口和理由。他只能尴尬地挠挠头,苦笑着道:“凤前辈,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觉得,那种无形的天地力量,好像有灵性和智慧。可能它也是慈悲怜悯的,感受到了我的心意和诚意,才允许我进入吧?”
“真的?”
凤清芳挑了挑眉头,将信将疑。凤凝素也目光敏锐地打量着楚天辰,一副要看穿他的架势。楚天辰面不改色,眼神依旧清澈,点点头道:“这只是我的直觉,具体怎么回事,我真的不清楚。”
“罢了,姑且信你一回。”
凤清芳微微颔首,不再追究这个问题。凤凝素伸出手掌,对楚天辰招了招:“宫主令。”
楚天辰连忙取出宫主令,双手递给凤凝素:“多谢凤姨,现在物归原主。”
凤凝素接过宫主令,语气威严地问道:“之前我设法联系你,宫主令必然有反应,你为何不理睬?”
“请凤姨恕罪,晚辈当时把令牌装进了纳戒,并未感应到异常。”
楚天辰如实答道。凤凝素冷笑道:“呵呵……我看你是忙着吞噬天地灵气,专注于突破至尊境吧?”
她和凤清芳早就确定了,之前看到的天地异象,必然是楚天辰引起的。楚天辰并不否认,语气平静地解释道:“我达到帝皇境巅峰已经有些时日,也积累了足够的底蕴,只差一步就能跨入至尊境。而福地中的灵气之浓厚,远超我的想象。进入这处福地,算是我的机缘。我体内的灵力被引动之后,就顺其自然地突破了。突破过程中,我不敢分心,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来……还请凤姨恕罪。”
他的话半真半假,却是滴水不漏,挑不出毛病来。凤凝素也没打算再追究,点点头之后,便收回了宫主令。“再问你最后一件事,那头黑水玄龟怎么会跟着你来到这?你应该知道,那头上古异兽是本门豢养的,已有一千八百年的历史了。”
楚天辰早就预料到,凤凝素会过问黑水玄龟之事,不假思索地答道:“晚辈向黑水玄龟索要一份星辰砂,它不愿意白给。晚辈只能跟它做交易,用突破至尊境的经验和诀窍来交换。它听了我的经验和诀窍,深受启发,便跟着我离开月牙湖,准备去外界闯荡、历练……”凤清芳当即皱起花白的眉头,满脸不悦地问道:“你想把这头黑水玄龟拐走?”
“呃……还请凤前辈成全。”
楚天辰有些尴尬,厚着脸皮说道。“想得美!”
凤清芳没好气的道:“本门豢养了一千八百年的上古异兽,早已是无价之宝,岂能投靠于你?”
凤凝素也点头道:“你传授黑水玄龟突破的经验和诀窍,如今它成功突破到至尊境了。这说明你的方法管用,你们的交易顺利达成。这事就算结束了,它还得回月牙湖,不可能跟你离开无极宫。”
见凤清芳和凤凝素都反对,楚天辰也不感到意外,微笑着拱手说道:“既然凤前辈和凤姨不肯割爱,晚辈自然不会强求。不过,若是有可能的话,晚辈还是希望,你们能听一听它的想法和打算。”
“哼,你小子已经得了天大的好处,就别太贪心了!”
凤清芳白了楚天辰一眼,挥手打出一道灵光,笼罩了黑水玄龟。黑水玄龟的庞大身躯,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很快就变到脸盆那么大。随后,凤清芳拎着黑水玄龟,带着凤凝素和楚天辰,离开了潭底。三人快速穿过深潭和旋涡,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月牙湖的上空。凤清芳随手一挥,便将黑水玄龟扔回月牙湖的黑色区域中。她还有些不放心,又瞥了楚天辰一眼,叮嘱道:“你小子不准再来月牙湖,更不准打那几头上古异兽的主意。”
“晚辈遵命。”
楚天辰眼中闪过一抹苦笑,只能点头答应。接下来,凤清芳一个瞬移就离开月牙湖,返回无极宫了。凤凝素带着楚天辰,不疾不徐地飞过天空,跨过广阔的无极湖,朝湖中心的城池飞去。赶路的途中,凤凝素对楚天辰叮嘱道:“楚天辰,你要办的三件事都完成了,我知道你想告辞离开了。但现在还不行!那座山洞里的天地灵气还在喷发,你就暂时留在无极宫。待灵气复苏结束后,无极宫并无异常,你才能离开。对此,你可有异议?”
楚天辰知道,对方只是暂时相信他,不会做出危害无极宫的事。但这种口头上的承诺,凤清芳和凤凝素绝不会全信,势必会把他留在无极宫,继续观察一段时间。所以,凤凝素的这个决定,楚天辰并不觉得过分,也不感到意外。“晚辈遵命。”
“嗯,那就这样吧。”
凤凝素点点头,瞬移离开了。楚天辰不紧不慢地飞了百息时间,穿过遮天蔽日的灵雾,回到小雨淅沥的无极城。见无极城内外都有护卫把守、巡逻,城中却不见行人,他便释放灵识探查。看到无极宫的人都紧闭门窗,待在住处安心修炼,他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如此难得的机会,只能持续几天时间。这些人一生中未必能遇到第二次,趁机提升实力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