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前辈送给父亲的东西，竟然是一套女子亲手做的衣饰跟荷包。另外还有一套供道侣之间双|修的功法？这是要干吗？”
楚天辰捧着木箱，望着箱子里的东西，只觉得有点懵。他皱起眉头，认真思索片刻，忽然猜到了端倪。“东西是李前辈送的，但这套衣饰跟荷包肯定不是他做的，而是他替别人送的。李前辈和凤前辈有个女儿，名为凤凝素，正是无极宫的现任宫主，也是凤霓裳的母亲。这么说来，这套衣饰很可能是凤凝素送给我父亲的。而这部归心合意诀，才是李前辈送给我父亲的礼物……”猜到这一点，楚天辰眯起双眼，表情有些哭笑不得。“难道，当年凤凝素爱慕我父亲，向他表露过心迹？李前辈也很想撮合女儿跟徒弟在一起，便送了父亲一部双|修功法？可是这个礼物……也太直白，太赤|裸了吧？”
楚天辰没想到，还能挖出这么一段陈年往事，翻出父亲的情债来。他忽然明白了，难怪李闲云提及这份礼物时，眼底会闪过一抹惋惜。难怪李闲云怕他追问，便对礼物闭口不提，回屋时的背影，还透露着几分心虚的意味。一系列的事情，在楚天辰的脑海中快速闪过。他暗自琢磨着：“当年李前辈骗我父亲去闯风吟谷，父亲破解七星离火阵，得到了李前辈赠送的礼物。但父亲并未收下这些东西，而是将其放在石碑下的暗格里，等着我去取。这么说来，父亲是变相拒绝了凤凝素的示爱。如今李前辈又故技重施，让我和凤霓裳一起去闯风吟谷。我得到檀木箱之后，他还提醒我，这是父亲留给我的。李前辈是什么意思？他为何要揭开这段往事？”
楚天辰又想到，李闲云故意留他住在竹屋，并想方设法的让他跟凤霓裳多交流。凭他的智慧，立刻就猜到了李闲云的心思。“难道说，当年父亲和凤凝素没能成为道侣，让李前辈很是遗憾。如今我和凤霓裳年龄相仿，他又生出了撮合我与凤霓裳的心思？可是父亲为何留下檀木箱子，还用小无相阵封印着？他真要把这口箱子留给我？是不是李前辈跟他谈了什么条件？又或者，他决定让我娶凤霓裳，以弥补凤凝素没能嫁给她的遗憾？这算什么事？父亲欠下的情债，让我这个当儿子的来还？父债子偿……这也行？”
琢磨到这里，楚天辰愈发哭笑不得，表情很是无奈。“父亲啊父亲，你心里只有我娘，所以拒绝了李前辈的撮合，婉拒了凤凝素的示爱。既然你喜欢自由，不愿意被别人安排，那你为何要给我安排一个……媳妇？”
虽然，凤霓裳长得极美，气质、身份和天赋都是绝佳，他对凤霓裳也不讨厌。但他和凤霓裳才相识一天，还没成为朋友。两人毫无感情基础，他又怎么可能接受对方做他的道侣？念及于此，楚天辰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不对！父亲闯风吟谷，留下这口檀木箱是哪一年的事？那时候我出生了没有？如果我没出生，那凤霓裳也没出生，凤凝素还未嫁人，也就不存在指腹为婚这种事了。不行，我得找李前辈问清楚！”
打定了主意，楚天辰根本不愿意等到天亮，立刻就去找李闲云。然而，他刚推开房门、踏出竹屋，就看到李闲云正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默默地喝茶。很显然，李闲云早就料到他会有很多疑问，便提前在树下等着他了。楚天辰走到树下，对李闲云拱手一礼。李闲云微微颔首，开口问道：“箱子已经打开了？”
“是的。”
楚天辰点点头。李闲云又问道：“以你小子的聪明才智，应该猜到了一些事情。不过，你还有些事情没想明白，所以想问老夫？”
楚天辰再次点头。李闲云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神色有些落寞，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当年你父亲来到玉霄宗时，老夫已经和妻子分开了。不过，凝素跟着老夫，留在了玉霄宗。那时凝素已经年满十七岁，正是花样年华。玉霄宗的很多天才弟子，都对她十分倾慕。可她向来高傲，根本看不上本门的弟子。她总说，只有名扬天下的天才与豪杰，才配做她的夫君。直到她遇见了你父亲，便一见倾心，为之折服……那三年间，他们有很多相处和交流的机会。但老夫没有拉下脸皮去撮合，凝素也太矜持。你父亲又不解风|情，总是忙的不可开交……直到十八年前，你父亲要继任宗主之位了。凝素不愿再被动地等待下去，便鼓起勇气，向你父亲表明心意。可她终究是脸皮太薄，不敢亲口去说。于是，老夫诓骗你父亲去闯风吟谷，顺便把凝素精心制作的衣饰跟荷包，送给你的父亲。结果你已经知道了。你父亲没有接受，却将那口檀木箱子，留在了风吟谷中。他自知亏欠老夫的培育之恩，也愧对凝素长达三年的倾慕和照顾。所以，他在继任宗主之前，向老夫坦白了。”
听到这里，楚天辰大概猜到了结果。“父亲告诉您，他早已跟我娘成婚了。而且，我娘已经有孕在身，还是一对龙凤胎。为了弥补对您和凝素前辈的亏欠，他便指腹为婚。待凝素前辈有了孩子，若是儿子，便可娶他女儿。若是女儿，便可嫁给他儿子。是这样吗？”
楚天辰凝视着李闲云，语气低沉地问道。李闲云点了点头，无奈地叹息道：“你父亲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好男人。他不想辜负你娘，便只能辜负老夫和凝素。指腹为婚，是他唯一能做的，让老夫稍感安慰的事。他说，其实他早就明白凝素的心意，只是一直把凝素当师妹，当妹妹一样看待。如果凝素伤心、老夫失望，便可收回成命，将宗主之位另传他人。他绝不留恋宗主之位，也愿意立刻退出玉霄宗。呵呵……那小子的脾气又倔又傲，有时候挺讨厌的。老夫是那种人吗？像老夫这么大度、开明的师尊，怎么可能因此记恨他，放弃他？后来，他按照原定的计划，继承了本门的宗主之位，也替本门镇压了几家强敌。他在任期间，周边各域的至尊势力，见到本门的人都得绕着走，无人敢招惹本门！不过，他继任宗主后没多久，便匆忙离开了，直到一年半后才回来。那时的他，神色黯然、愁眉紧锁，心中积压了很多忧虑和仇恨……”楚天辰当然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但李闲云不知内情，他也不打算解释。“前辈，我父亲拒绝了凝素前辈的示爱，您告诉凝素前辈了？”
李闲云摇头道：“当然没有！不过，她看到你父亲的反应，便猜到结果了。她什么都没说，但心却伤透了。没过多久，她就收拾行李，离开玉霄宗，去了无极宫。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过。老夫明白，玉霄宗成了她的伤心地。可能她不想睹物思人，再勾起那些伤心的回忆吧。”
楚天辰点头表示明白，又问道：“前辈，您今夜让我和霓裳姑娘一起闯风吟谷，又是何用意？”
李闲云瞥了他一眼，神色淡然地道：“正如你想的那样，同时也是履行你父亲当年的承诺。”
“……”楚天辰皱了皱眉头，语气严肃地说道：“前辈，若这真是我父亲的决定，我可以遵从。但问题在于，我与霓裳姑娘刚相识，才一天时间，你让我们如何接受对方？而且，凝素前辈和霓裳姑娘都不知道这件事。您这样乱点鸳鸯谱，恐怕凤前辈第一个不同意，凝素前辈和霓裳姑娘也会反对！所以……要不您打消这个念头？”
李闲云睨视着他，笑吟吟地道：“臭小子，你是在嫌弃老夫的外孙女？”
“当然不敢。”
楚天辰连忙摇头。李闲云又道：“凤前辈走之前，老夫已经跟她提过这件事了。她对你挺满意的，不会反对这门亲事。至于凝素嘛，只要她见到你，肯定也会接纳你的。霓裳这丫头，虽然性子清冷了些。但她向来乖巧听话，不会忤逆我们。你小子长得俊、天赋高、实力强，只要你好好表现，多跟她亲近，她很快也会接受你的。你看这门亲事，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可是，我反对这门亲事啊！”
楚天辰连忙摇头，正色说道：“我也不想命运被安排，莫名其妙多出个媳妇来。我可以把霓裳姑娘当做妹妹一样照顾，也会全力帮她压制寒毒和九阴寒气……”不等他说完，李闲云就冷笑道：“你反对有用吗？老夫同意，你父亲同意，这事就是板上钉钉了。当然，老夫通情达理，不会逼迫你立刻就范。老夫可以撮合你们，帮你们促进感情，还可以给你们宽限时间。两年够了吧？最迟在你二十岁的时候，必须跟霓裳拜堂成亲！”
见楚天辰还想反驳，李闲云又望向不远处的湖面，开口问道：“楚老头，你都听见了吧？你孙子死心眼，你来劝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