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复杂。叶问天对护山长老使了个眼色。护山长老立刻会意,对楚天辰喊道:“楚天辰,还不过来觐见宗主大人?”
楚天辰点点头,一步跨出百丈远,落在悬崖边的空地上,在叶问天等人十步外之站定。虽然,那些内院弟子离他还有十丈远。可他落地时,那些内院弟子都是面色一变,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显得格外畏惧和惊恐。毕竟,楚天辰随手拍死郝猛,残忍轰杀安致远的画面,已经给众多弟子造成了难以平复的震撼和创伤。他们的脆弱心灵,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晚辈楚天辰,拜见叶宗主、诸位长老。”
楚天辰向叶问天等人拱手行礼,姿态不卑不亢。齐如龙三人凝视着他,眼神有些复杂。刑堂长老的眉宇间,仍然带着几分火气,黑着脸呵斥道:“楚天辰,虽然你们签了生死状,生死自负。但安致远已经认输投降,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你小小年纪,怎能如此歹毒?”
楚天辰瞥了叶问天和几位长老一眼,见他们并无发怒的迹象,心中便有数了。他凝视着刑堂长老,神色淡然地反问道:“据我所知,生死台是青山剑宗的先祖建造,并有相应的规矩。若是签了生死状的人,临时认输、逃跑可以被原谅,那还要规矩做什么?而且,郝猛和安致远逼我上生死台的时候,怎不见你们出面阻止?若是我实力低微,向郝猛和安致远认输求饶,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吗?你是刑堂长老,掌管青山剑宗之刑罚,应该更清楚规矩和公平的意义。请问,我何错之有?”
这番话掷地有声,令刑堂长老狠狠皱眉,却无法反驳。另外几位长老思索片刻,也都保持缄默。原本,很多内院弟子还对楚天辰充满敌意和畏惧,觉得他过于残暴。但众人仔细思量他这番话之后,心态就平和了许多。甚至,有些明事理的内院弟子,都觉得这是郝猛和安致远咎由自取。换做他们是楚天辰,也会痛下杀手,杀一儆百。 察觉到内院弟子们的情绪变化,刑堂长老望向叶问天,拱手行礼道:“此事还请宗主决断。”
叶问天微微颔首,神色威严地道:“生死台的规矩,自古有之。楚天辰和三位弟子自愿签下生死状,当然是后果自负。虽然本门的三名弟子有错在先,但楚天辰也难辞其咎,必须受到惩罚,以儆效尤!”
说完,叶问天望向楚天辰,沉声说道:“你来拜访本门,说你帮本门解决青云峰的隐患?若你能成功解决青云峰之患,就算你戴罪立功。本座非但不追究你的罪责,还会好好嘉奖你!你若是解决不了,那就是欺骗本门,借机潜入本门作乱,残忍杀害本门弟子。本座会依照律例从重惩处,绝不轻饶!”
见叶问天为此事下了定论,青山剑宗的长老和弟子们,都不再有异议。齐如龙、宋青云和莫秋水也点点头,对叶问天投去赞赏的眼神。“叶宗主刚直不阿、秉公无私,实在令人敬佩。”
“相比起这件事,青云峰之患才是燃眉之急。叶宗主如此处置,的确是最佳之选了。”
见楚天辰神色淡然,叶问天又沉声问道:“楚天辰,你可有异议?”
楚天辰挑了挑眉头,一脸无所谓地道:“反正这是你的地盘,你说了算。”
“随本座去碧霄宫,本座有话问你!”
叶问天微微颔首,带着几位长老和齐如龙等人转身离开。楚天辰也带上凌霜月和楚馨儿,跟着叶问天等人前往碧霄宫。待众人离开后,众多内院弟子才发出阵阵惊呼,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杜惊鸿和两位真传弟子也聚在一起,表情复杂地讨论着。“楚天辰杀了内院最强的两个天才弟子,宗主竟然没有发怒,还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
“换做任何人,哪怕身份背景再强,也不可能有如此待遇。这个楚天辰,很不简单!”
杜惊鸿笑意玩味地道:“其实,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毕竟,顾仁、郝猛和安致远挑衅在先,他们不占理,被杀也是咎由自取。最重要的是,现在本门有求于楚天辰,当然不能得罪他。宗主用这种方式惩罚他,只是做给大家看的,以免弟子们私下讨论,会有异议。”
身材较魁伟的白袍青年,名叫白云生。他皱眉问道:“杜师姐的意思是,楚天辰能解决青云峰的隐患,镇压那道凶魔残魂?”
“当然!”
杜惊鸿点点头,又反问道:“若非如此,怎会惊动宗主和玉霄宗的三位强者,亲自来这里寻他?”
另一位真传弟子名叫萧奇。他露出难以置信之色,低呼道:“就算楚天辰年仅十八、九岁,就突破到帝皇境了,也不可能解决青云峰隐患啊!连宗主和玉霄宗的强者都束手无策,他能有什么办法?”
杜惊鸿的笑容更玩味了,“既然他能在这个年龄突破帝皇境,焉知他没有别的神通和手段?像他这种顶级天才,最擅长创造奇迹,完成不可能的壮举。”
白云生握了握双拳,眼神中满是羡慕,还有浓浓的战意。“虽然我承认,他配得上千川古域第一天才这个名号。但我还是想跟他好好打一场,一较高下!”
萧奇也连忙点头表示赞同,“咱们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等天骄,若说没有争强好胜之心,那是不可能的。郝猛和安致远太弱了,根本试探不出他的深浅。我也想跟他全力一战,看他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杜惊鸿忍不住调侃道:“那小子看起来英俊文雅,其实心狠手辣,杀伐果断。你们两个不怕,像郝猛和安致远那样,被他一掌拍死?”
白云生一脸傲然地道:“谁还不是帝皇境呢?他未必是我的对手,怎么可能杀得了我?”
萧奇轻笑着道:“我们找个机会与他切磋,只是比武交流而已,又不是生死之战,有什么可怕的。”
杜惊鸿点了点头,微笑道:“切磋当然没问题,想必那小子也不会拒绝。不过,你俩都三十岁了,就算赢了他,也是胜之不武。”
白云生和萧奇被打击的没脾气,只能尴尬地笑一笑。还是萧奇比较聪明,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楚天辰从哪里打听到本门的消息,了解到青云峰的现状?杜师姐,该不是你……”杜惊鸿并不尴尬,神色坦然地道:“赚钱嘛,不寒碜,那小子挺有钱的。”
“……”白云生和萧奇对视一眼,哭笑不得。……碧霄宫的书房内。仍是那张华贵的紫檀木会议桌旁。叶问天坐在上首,青山剑宗的几位长老坐在左侧,齐如龙、宋青云和莫秋水坐在右侧。楚天辰也落座了,就坐在莫秋水的身旁。甚至,连楚馨儿和凌霜月也获得了就坐的资格,挨着楚天辰的身边。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叶问天对楚天辰的态度十分威严。但谁都知道,在楚天辰解决青云峰之患以前,叶问天不仅不会惩罚他,还会保持客气和礼遇。很快,书房中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楚天辰身上,齐如龙率先开口发问。“楚公子,你怎会对本门的万象封魔阵如此了解?恕老夫直言,你应该没有离开过千川古域,更未与本门接触过吧?”
楚天辰避而不答,微笑着道:“请齐长老恕罪,这是我的秘密,暂不能告诉各位。你们只需要知道,我是来帮青山剑宗的。而且,我掌握了真正的万象封魔阵,这就足够了。”
莫秋水连忙接话:“既如此,那我们就不拐弯抹角了,直入正题吧。还请楚公子指教,何为真正的万象封魔阵?”
众人都打起精神,满脸期待地望向楚天辰。楚天辰不疾不徐地解释道:“其实,万象封魔阵有三层,分别名为封魔、浩然与诛邪,一层比一层高深莫测。玉霄宗掌握的万象封魔阵,虽是圣级大阵,却只是最基础的第一层,主要功效是封魔。但封魔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只能封印魔族强者的本身,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正因如此,二十年前玉霄宗就施展万象封魔阵,帮青山剑宗加固过青云峰的封印。结果,这才刚过去二十年,青云峰的封印又松动了。”
听到这里,叶问天和齐如龙等人都是面色剧变,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青山剑宗的几位长老,甚至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无比震惊地望着楚天辰。“你……你才十八岁而已,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此事是本门和玉霄宗的秘密,除了我们之外,连本门的执事和真传弟子都不知道。楚天辰,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个秘密的?”
刑堂长老和内院长老的情绪太激动,目光灼灼地盯着楚天辰,忍不住开口发问。楚天辰摆了摆手,神色淡然地道:“两位长老别激动,我刚才说过了,你们不必探究我如何知道这些秘密。咱们先商定解决问题的方案,把青云峰的隐患解决了,再谈其他的也不迟。”
刑堂长老和内院长老都皱起眉头,望向叶问天。叶问天微微颔首,示意他们不要急躁。于是,几位长老都坐了回去,耐着性子继续倾听。齐如龙、宋青云和莫秋水没有说话,但他们对楚天辰的身份和来历更好奇了。楚天辰继续讲述道:“想解决青云峰的隐患,只凭万象封魔阵第一层,是绝对不够的。即使我们成功封印了那道凶魔残魂,最多三五年后,封印还是会松动。所以,只有用到万象封魔阵第二层,浩然之阵,才能保青山剑宗千年太平。第二层阵法,不仅有封印魔头的功效,还能源源不断地生出浩然正气。浩然正气不仅能持续削弱凶魔残魂的力量,还可以净化天地间残存的魔气,使它的力量得不到补充。如此一来,凶魔残魂日渐衰弱,千年之内必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