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徒》这部电影。
至此便杀青了去。
在结束杀青的那一刻。
包括导演，包括李清在内。
都有一种无尽的空虚感侵袭全身。
“最后的那一幕镜头...”尔冬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我都没缓过劲来。”
本来尔冬还是纠结的。
最后的结局究竟如何。
阿力这位卧底的最终结局，该当，应当是何去何从？
应该是让他一个人在最终，最空虚的镜头之中，走向末路...
这是他预想之中的结局。
整部电影都在渲染毒的恐怖。
到最后给观众整个更大的恐怖。
来给观众以印象最深刻的结尾。
但拍到最后的时候，他...有点不忍心了。
阿力都已经这样了。
再给他一个太悲催的结局。
有点...
不大合适了吧。
就稍微改了一下结局。
就让他得到救赎吧。
也该得到救赎了。
让他在这部灰暗闭塞，基调沉碎到骨子里的电影。
有一点光芒吧...
........
《门徒》拍完了。
杀青了。
大家当晚在港岛银座酒店喝了个不醉不归。
用杀青的欢乐来冲淡这部电影整体带来的阴霾。
“你的心理素质还真好。”
此时此刻，古乐天来找到了李清喝酒。
看到李清正在大吃大喝。
整个人胃口让人咋舌，让人羡慕。
这心态，贼好了。
拍完这部《门徒》之后，许多演员大多都有些许的‘后遗症’。
整体有些沉郁。
比如刘华德刘天王，杀青宴没多久就匆匆离去回家休息了。
离去之前，还特意的和李清喝了一杯酒。
可以看的出来，他对李清还是相当的重视的。
这一次林昆这个角色带给他的影响，也需要不少时间去清除吧...
“你心态也挺不错啊古前辈。”
李清嘴里还塞着牛排，说话之间有些含糊不清。
该吃吃该喝喝。
精神贼好。
“哈，我都是在戒药所沉浸体验过一回了。”
古乐天微微一笑道：“那‘后遗症’当然比起刘天王要轻松许多了。”
其实最怀疑人生的是尔冬。
李清这一次属实是把他給整不会了。
又一次给了尔冬一种不一样的体验。
讲道理。
当真讲道理的话。
他觉得此时此刻精神状态最不好的应该是李清吧。
作为沉浸派的演员。
他的精神应该和角色是高度绑定的。
至少在这个时候。
他的精神状态应该要更差一些才对？
至少不会比刘天王更好。
然而现实就是。
吃啥啥香。
根本看不出角色对他的影响。
在知道李清“病情”异常严重的情况下。
现在的情况却让尔冬有点整不会了。
“小李，你真是一位很特别的演员。”
尔冬有点古怪道：“本来还想给你介绍我熟识的精神科医师的。”
李清乐呵道。
“我精神状态应该还挺不错的。”
此时此刻。
古仔和尔导演。
想起了李清在剧组里的表现。
没见过这么癫的沉浸派演员。
怎么看都不像精神状态很不错的样子啊...
就连那位廖智。
看着李清的临场表演都有点小抑郁了-----并不是非沉浸派就不会被入戏，被角色所影响。
只是普遍理论而言，沉浸派的演员被影响时的表现，更加的突出而已。
那现在看来剧组里唯一的沉浸派演员却没被影响...
只有李清本人看起来相当醒神。
面对导演和古前辈的关心。
李清却是微微笑道。
“感谢尔导和前辈的关心，其实我现在情况确实还好。”
“甚至...我觉得，这个结局，对阿力来说，是真的值得欣慰，可以做喝两杯的程度，又何必去因此郁结呢...”
尔冬和古仔。
再三确认了，李清确实没什么精神问题。
只能让尔冬导演感慨。
“丫的是真的天赋异禀啊...”
从没见过这么癫的沉浸派演员。
这么...清醒的癫，又特别的沉浸派。
“既然你都说自己没问题了，那我们作为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尔冬，给李清敬酒一杯。
“干杯吧...”
“希望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会有的。”
李清笑了笑道。
尔冬想着，笑道。
“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也许你就是影帝了。”
现在尔导都觉得李清是影帝级的演员。
只是还没有拿到影帝正式的名头而已。
对于李清的成就期待，尔东还是很高的。
起码会到阿祖那个级别的影帝级演员。
也许岁月长了，摩梭一点时光，中壮年时，也许还能拿一两个不同的影帝..
能拿两个不同的影帝。
对于大部分演员来说，也是不可企及的成就了。
也许到了晚年...
能去摸一摸影帝的大满贯也说不定？
当然，也只是尔导的畅想而已。
...
无论是从剧本阴暗灰色的色调。
还是说剧情的格调来看。
阿力最终结局的走向应该也不会好。
阿芬，她的丈夫，林昆。
这些和阿力产生羁绊的角色。
他们的结局走向了各自末路。
活下来的阿力反而成为了受折磨的那个。
也对应了前后呼应。
就算作为警察，作为卧底，作为药贩子。
他真正的见识过了毒的恐怖。
但最后他在失去一切，走向最大空虚的时候，却好像回应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
人为什么要碰这个？
而阿力此时此刻，正一步步的走向深渊。
当他将针管推下的时候。
让整部门徒走向灰暗的高潮和结局。
这应该就是门徒的末路了吧。
然而...
最终的最终。
还是有一个人。
他的存在拯救了阿力。
阿芬的女儿。
最后将针管丢掉。
成为了阿力最后灰暗人生中的一束曙光。
一个能让他活下去的理由。
对于阿力来说。
已经足够了。
此时此刻，李清将自己对面的空酒杯倒满酒，笑道。
“已经...足够了。”
站在李清的对面。
是一个暗色透明的幻影。
穿着港岛的警服戴着警帽。
一身锃亮的警装。
手边牵着个小女孩。
到了最后他还是没得到自己的答案。
他依然不知道，人为什么要吸这个东西。
但是...
此时此刻，他已经不用了，不需要再了解这件事了。
面对李清的敬酒。
阿力没有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牵着小姑娘消散在空气之中。
《门徒》彻底杀青了。
阿力的人生也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