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公侯的脸色确实是非常的严肃,在仇段林进去的时候,他们就去了书房好好谈话了。闻氏担心的看了一眼他们,虽然她相信自己的儿子,可是他老子的脸色实在是太恐怖了,她担心庆公侯会因为今天这个事情而说仇段林做事不稳重,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要知道,庆公侯可是非常注重他们的家族的名声,不允许有一点点的污点。其实仇段林也知道自己父亲的这个特点,所以不敢把自己的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因为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庆公侯可没有闻氏那么好糊弄,要是说仇段林只是因为店铺的名声的话,他根本就不信。单单不说这家小布店只是他们家的一个小小的产业,而且里面每天的生意也是非常的好,在京都也是小有名声的,仇段林根本就没有必要为这这个小店铺挣什么名声。而且他的儿子是什么性格他是知道的,仇段林对于生意钱财的什么根本就不看重,说白了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这样性格的人突然插手店铺里面的事情,难道不会很奇怪吗?他盯着仇段林的眼睛严厉的问道:“你是真的不喜欢王家大小姐吗?”
庆公侯的手里还拿着戒尺,只要仇段林露出一点异色,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个戒尺挥下去,狠狠的打在仇段林的背上。仇段林小时候就是在这么的严厉的管教下成长起来的,所以对于这其中是什么滋味儿非常的清楚。“儿子对天发誓,如果我真的对王大小姐有任何的心思的话,就让老天天打五雷轰,直接把我给劈死!”
仇段林认真的发誓道。在这个信天信神的地方,仇段林的这个誓言可以说是非常的重的,而他的脸上表情认真,一点掺假的痕迹都没有。庆公侯在仇段林说要天打五雷轰的时候就猛的把自己手上的戒尺敲在了书桌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很可惜的是仇段林却一点儿也没有被打断,依旧把话全部给说了完整。庆公侯脑袋上的青筋跳了跳,“你用不着拿着你的性命来威胁我,这样的誓言我是不会相信的!我最好劝你,把你接近王大小姐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交代清楚!”
仇段林也是非常的苦恼,果然是不好糊弄过去。心里转了转之后,他重新抬起头来,眼睛里面带了点愤愤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虚伪的样子!本来是自己心里嫌弃那布料脏了,还非得在自己的脸上贴金,要把这些东西当做慈善给贫苦的老百姓!如果是真的有善心,怎么就不能想到那些百姓穿了那锦缎又有什么用处?那锦缎不保暖,又容易勾坏,这让他们怎么做工,让他们穿成长大褂的锦衣去干活吗?别人会怎么想?父亲,你曾经教导过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你看到这个事情在你的眼前发生,父亲你难道不会跟我一样做吗?”
真的?庆公侯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这件事情他还是有些不相信,但是仇段林实在表现的是太真挚了,让他找不出一点的破绽。算了,不管他又什么目的,只要他确认他对王姝婕没有任何的心思就行了。不过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一下的,“现在是一个敏感的时期,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要三思一下。以后如果碰到了王家人你也赶紧离他们远一些,要是惹人家误会就不好了。”
当然,他们最担心的还会上面的人会猜忌,谁会放心自己的臣子的权势会那么大,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果他们和王太尉挂上了勾,就等于是把皇上给得罪了。而他们家族是世代效忠于当朝的皇帝的,这也是他们家族兴盛百年而不衰的一个最重要的因素,这是他们族谱上祖训上明明白白反反复复提醒需要注意的地方。“还请父亲放心,儿子心里明白。”
仇段林走出了书房以后,小厮看到他身上的衣服没有褶皱,也没有捂着屁股走路,就知道老爷并没有责罚少爷了。刚刚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其实他也觉得少爷今天有些反常,还以为他这是要逃不过这一劫了,害的他在外面也是忐忑不安的。然而,相对于这个当事人来说,他的脸色实在是太过于平静了,竟然连一丝的如释重负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沉沉的脸色看着心情更加的不好。这让身边的小厮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按照以往来说,每次少爷安然无恙从书房出来都会非常的开心,走路都生风了,可是今天就是一点风尘都没扬起来,还把树叶子给残忍的踩了个稀巴烂。仇段林看着身后一直跟着自己的小厮,心里非常的烦躁。“你不用跟着我了,回去该在哪里待着就在哪里待着去!本少爷要在自己走走。”
小厮的心里吓了一跳,该哪里待着就在哪里待着去?他这尽心尽力的在少爷面前服侍着,什么时候少爷竟然是这样的看着自己不顺眼了呢,竟然是要把自己给赶走吗?他年纪尚小,听了这话心里也是非常的委屈。仇段林转头一看发现小厮的眼睛竟然是跟个兔子一样眼眶红红的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小厮揉了揉眼睛,问道:“少爷不要赶奴才走,如果你对奴才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说出来奴才尽力该。看在我们年少相伴的情分,就留下奴才吧!”
知道了原因之后的仇段林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哪里是嫌弃他了,只是他心里烦闷想要自己走走而已,竟然被他误会成这个意思。他摆了摆手,“好了,这有什么好委屈的,爷又不是真是那个意思。算了算了,我刚刚也是心情不好,这事不再你身上。你去找曲公子吧,就说我要请他喝酒!”
因为被刚刚的事情给吓到了,小厮做事特别的积极,赶紧应下往曲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