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这才下了树,马不停蹄的赶了一天,终于在快要天黑的时候出了草原。千昕月怕饭桶的伤口感染,连忙请了大夫来。大夫看着已经结痂的伤口,左右都不好下手,便叫小二取了一壶烈酒来:“先用烈酒把这些凝固的血擦掉,顺便消一下毒!”
烈酒咬着伤口,饭桶咬着被单,一张小脸变得煞白。千昕月安慰着她,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没事的没事的……”饭桶是真的累了,在客店里睡着了。千昕月趁着饭桶她睡着的时候,向边上的人打听着米阳花的下落,大概知道了米阳花所在的沼泽地的位置。“客官可是要去采那花?”
“是的,我要去救一个很重要的人!”
“那么客官就要加紧速度了,”掌柜的停下了拨动算盘,“现在,正是这米阳花开的时节,有许多药商可是带着发财的念头来到我们这小地方的,等到落到了药商的手里,就真的变成了千金难买啊!”
“……”千昕月被掌柜说的话吓得有点心里发毛,千昕月细细地打听好了沼泽地的位置,看着刚刚亮堂起来的天色,暗暗下定了决心。饭桶这一觉睡得很是舒服!起来的时候,居然都已经快到中午了!她伸了伸懒腰,喊道:“皇后!”
一点声音都没有。饭桶忽然就慌了神。“皇后,皇后!”
有个送水的小二进了门来,皱了眉头:“客官您就不用叫了,昨日跟您同来的那位姑娘今日清晨就出去了。”
出,出去了?饭桶一惊:“她是不是还打听过米阳花所在的沼泽?”
“是的。”
饭桶愣住了:“怎么会……那片沼泽凶险异常,平常只有经验丰富的老药商敢进去,千昕月就这样进去那片沼泽,又能做些什么?”
知道天完完全全地黑透了千昕月才被一个老药商扶回来,老药商说:“这小丫头为了这米阳花真的是拼命,这米阳花就送给你吧。小姑娘,你和这姑娘同行?”
老药商看着饭桶点了点头:“那你最好为她请个大夫,今天她掉进沼泽湖里的时候,脚踝上的绷带裂开了,伤口可能会感染。”
饭桶把米阳花小心放进了自己的包裹里,对老药商道了谢。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千昕月,又叫了大夫来。大夫仔仔细细地把了脉:“不过是伤口感染,原来的蛇毒可能又会对小姐的身体有威胁,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饭桶皱了眉头,点了点头,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千昕月,带着老药商出了门,还轻轻将门合上。而千昕月好像在做梦,她梦见了顾竹笙,顾竹笙就坐在了自己的床边。“竹笙?你是竹笙!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竹笙,你听我说啊,我终于找到了可以救你的药草了……”千昕月起来,看见顾竹笙眼神空洞地坐在了床上。“我来了……千昕月……我终于来了……”顾竹笙的声音悠悠的。像是打在了千昕月的心上一样,“我怎么不能来了?”
千昕月终于注意到了顾竹笙的不对的地方,顾竹笙用一块白布围住看眼睛,千昕月吓到了:“竹笙,你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了?”
“传染病夺走了我的眼睛,我再也看不见了……”顾竹笙站了起来,摸索到了千昕月,他的手掌拂过了千昕月的脸颊,“你应该还看得见吧……你看你,多健康,哪像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千昕月愣住了。顾竹笙继续悠悠地说着:“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来这江南,来这个偏远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如何再君临天下?”
“都是我的错,竹笙,这一切都怪我……”顾竹笙摘下了那块蒙住眼睛的白布,空洞的眼睛想是忽然看得见了一样,死死地盯着千昕月:“你难道不应该还我一双眼睛吗?”
“还我一双眼睛……”千昕月的眼睛也渐渐失神。“我会还给你的竹笙,”千昕月鬼使神差般的举起了手边的一把剪刀……正巧这个时候,饭桶正好推门而入,她看见千昕月举起了剪刀对着了她自己的眼睛,便尖叫一声:“皇后!”
饭桶连忙扑过去,想去夺下千昕月手里银的剪刀:“皇后您疯了!你不想再见到皇上了吗?”
饭桶看着千昕月眼神空洞地说:“皇上?皇上……哦,你是说顾竹笙啊,他现在不就是在我面前吗?顾竹笙因为我回去地太迟了,所以才瞎了他的眼睛,我难道不应该把眼睛还给他吗……”饭桶大概明白了,千昕月这是前几日中的蛇毒发作了:“皇后您疯了!皇上怎么会要您的眼睛!他为了您苦苦等了三年,怎么会在乎这些!”
千昕月忽然听见这声喊,愣了愣神。“三年前,皇上为了寻找您,将您掉落的那悬崖底下自己一个人寻找了数十遍,差点报废了他的一双腿,如今又怎么会在意一双眼睛?”
“你费了这么大的心血得来的米阳花,皇上怎么样都会笑出声来。他一定会说,自己娶了一个特别贤惠的妻子,让旁人羡煞!”
千昕月慢慢回了神,手里的剪刀狠狠地扎向了那个“顾竹笙”。幻影一下子便消失了,千昕月看见了趴在自己身上鼻涕眼泪一大把的饭桶,忽然就笑出了声:“顾竹笙居然敢要我的眼睛,走,我们回去找她算账去。”
天已经亮了,千昕月仔细地清洗了脚踝上裂开的伤口。饭桶扯了米阳花的小叶片,敷在了千昕月的伤口上,看到了千昕月心疼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皇后你就放心吧,皇上只要服用花朵就好,这米阳花的叶片,对这种伤口,可是有很好的疗效的。”
两个人用最后的钱买了两匹骆驼,从沙漠绕道,仅仅用了一日半便回到了江南。回到了顾竹笙呆着的小屋的时候,顾竹笙的房门还是锁着的,千昕月倒是一点也没有和顾竹笙客气,当着三个小孩子的面,一脚就踹开了顾竹笙的房门。“你个臭小子,过来吃药!”
顾竹笙一脸惊讶地看着米阳花小小的花朵:“这个,真的能治病吗?”
千昕月一脸没好气地说:“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本着哄老婆的心思,顾竹笙一下就吞了花朵:“我啊,可是娶了一个特别贤惠的妻子,真是让旁人羡煞!”
听到这句话,千昕月和饭桶对视了一眼,笑得前仰后合。顾竹笙和另外两个孩子都愣住了。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