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笑。顾竹笙偷看千昕月和上官沐风的时候,千昕月偶尔回头也会看到顾竹笙,两个人眼神对视的一刹那,两个人总会移开眼神。看着上官沐风带着千昕月回了院子,顾竹笙也像往常一样准备离开,那日上官沐风却叫住了刚刚准备回去的顾竹笙:“千昕月,她说,她想要见见你。”
上官沐风的语气满是不可置信。顾竹笙也呆住了。千昕月,要见,顾竹笙?顾竹笙见到脸上满是孩童的稚气的千昕月。鼻尖一酸。上官沐风看着他们俩,原本沉静地像一面湖水的眼眸里忽然多出了些许无奈的波澜。他已经清楚了,此生,就算自己再喜欢千昕月,再想和她厮守一生,也是没有机会了。找到此处时,他听到千昕月失忆。是故意找了理由不要顾竹笙进去见千昕月,就是怕顾竹笙和千昕月的记忆复苏。没有想到顾竹笙是真的担心千昕月,没有进去。但是,顾竹笙每天花六个时辰来回别城,就是为了见千昕月一眼,他是当真动摇了,他忽然也就觉得,把自己呵护了小半辈子的千昕月交给顾竹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还是想要再争取一下。万一,千昕月真的忘了顾竹笙的话,自己,是不是真的会有机会?上官沐风闭上了眼睛,叹一口气,便离去了。骑马飞奔回自己家的时候,千昕月今日说的话一直不停地在他脑子里回荡。“每日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公子,沐风,你认识吗……昕月就是随意问问而已……嗯……昕月好像有点喜欢他。很奇怪吧,喜欢上了一个只是见过面的人什么的……你能不能让昕月和他见一面啊?”
上官沐风忽然就勒住了马匹。前面,是千昕月三年前坠落的悬崖。自己,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方?“顾竹笙,你这个小子真让人羡慕……”顾竹笙在一边看着千昕月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左看右看就是怎么也插不上手去帮忙,只好看着千昕月笨手笨脚的怎么努力保持平衡也还是洒出来了一些。沾到了手上,还有一些洒在了千昕月朴素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简陋的裙子上。顾竹笙忽然就红了眼眶。往事一幕幕地出现在顾竹笙的脑中。“这裙子当真是华丽异常!”
千昕月笑着在顾竹笙面前转了一个圈,鹅黄色的裙摆微微上扬,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顾竹笙扬了扬眉毛,抿了一口茶:“当然好看,如今你可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自然是要好看些的。”
千昕月抿了抿唇:“你以后当真每日会给我准备华丽的衣裳?”
“那是自然。”
“那可不许耍赖!”
千昕月趴在桌上,对着顾竹笙伸出了小指,“那就这么说好了,一言为定。以后可不许耍赖啊!”
顾竹笙也趴到了桌上,和千昕月对视:“如果我耍赖呢?”
“如果你耍赖了,那我可是会生气的,我这个人一生气可是很难哄的!还会哭的!”
千昕月嘟了嘟嘴。顾竹笙轻笑着,吻上了千昕月嘟起来的唇,在千昕月愣住的时候,用自己的小指勾住了她的小指,笑得像是一只偷腥了的狐狸:“一言为定!”
现在,居然是这样一幅景象,千昕月倒是没有哭,但是顾竹笙却哄了眼眶:“昕月。”
千昕月把药碗放到了桌上,沾到了药的手就在裙摆上随意擦了几下。就俯下身子对着药碗吹了几下,听到顾竹笙叫她,连忙回头:“嗯,昕月在。”
“我们去镇上,给你买一套好些的衣裙可好?”
顾竹笙眼角都笑得弯弯的,有些怕千昕月不答应,心里已经想好了许多的说辞。没有想到,千昕月倒是答应得干脆。顾竹笙带着千昕月到了别城最大的一家制衣坊,顾竹笙就坐在大厅的位置上喝着茶,看着千昕月换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偶尔抬头点评几句,最后他们选了一件白色的纱裙。千昕月在一边紧紧抱着白纱裙,呆呆地看着顾竹笙付了账。千昕月出了制衣坊,拐了好几个街角才叫住了顾竹笙。“这件衣服,很贵吧。”
顾竹笙笑了笑:“怎么,想要换回去了?”
千昕月抱紧了包好的衣服,死命地摇头:“就是觉得你对我挺好!”
当真,是回到了孩童时期啊!顾竹笙笑着摸了摸千昕月的头,半开玩笑地说:“你看,我对你这么好,不如,你就嫁给我吧!”
看着千昕月愣住了,顾竹笙的手一僵,放了下来:“开玩笑的。”
“昕月知道,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有点奇怪……”千昕月抬起头来,“但是,昕月以后想嫁给你……”千昕月,明明只有七八岁孩童的智力。千昕月,明明已经失忆,已经忘了之前的一切。但是,这话说出来,就是让他莫名感动。顾竹笙一个没忍住,冲上去抱住了这个他没看到三年的人,她发间的女儿香,对他来说,依旧是那么熟悉。千昕月被顾竹笙带回来很久了,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起来任何的事情,也没有任何的好转,依旧是那副样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每天见到顾竹笙的时候都会喊他“大叔,”一开始顾竹笙还有点计较,后来也就释然了。每天晚上安安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喜欢上了她每天黏着自己的习惯,他觉得挺开心的,因为起码,她只是黏着自己罢了。她很喜欢和汤圆和饭桶还有牛牛玩。牛牛是小公主的名字,是千昕月她的时候给她取得,墨王爷当时也是一个劲的一开始听到这个名字,顾竹笙很是反对,可是听到他说“月儿也一定很喜欢这个名字。”
“你们家孩子的名字都这么怪,也不差这一个。”
所以顾竹笙倒也没有继续坚持着,有时也会抱着小公主喊牛牛。千昕月刚刚回来的时候听到孩子们的名字,第一句话就是“他们的名字好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