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平守在白长山的床边,眉头紧紧的蹙着,脸色也不好看。柳玉守在另一边,她看着病床上的白长山心说真是死里逃生了——困在火场里,吸了那么多的烟,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腿都断了。也得亏白长山逃了出来,否则水火无情,被吞噬进去的人,要付出的代价,可不止是一条腿。“你们两个去歇会儿吧,让护士来守着。”
吸入了太多的烟,导致白长山的嗓子沙哑异常,说话的时候都要旁人凑在嘴边,才能听清。他的腿上和胳膊上,还打了石膏,缠了绷带——三楼高度并不算矮,除了可见的,软骨头也有挫伤,简直就是伤痕累累了。“无妨,白叔叔,我们两个都是闲人,没什么忙事,陈表姐宾馆那边我也打过招呼,并不耽误照看你。”
柳玉连连摆手,她知道这时候离不得人,哪怕白长山嘴上要撵他们走。“既然如此,平哥儿,那我也有事要托你查一查,昨天晚上,起火时我闻到了股煤油味儿,并且我的门也被人从外面堵死,所以只能跳窗逃生。宾馆失火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你想方设法去查一查,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地下的黑手。”
白长山哑着嗓子,一双眼睛眯了起来。“起火的原因,居然是这样,那,到底会是谁下的手呢!别是王四海吧……”柳玉脑子中浮现了王四海的身影,心里也是一惊。这放火烧店,完完全全是奔着人命去的,白王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又是师出同门,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难不成他真的疯了?白长山沉吟了一声,没有反驳。他不想这人是王四海,但相反最可能的却是他。自己都要退休了,也于一向与人为善,无缘无故的又有谁会要他的命呢?宾馆里其他的住户房门可没有被锁,且大多数在火势烧大之前逃了出来。独独他一个,被逼的跳楼自保。“我去找他!”
王昌平脸色立刻凝重了起来。“平哥儿,还是先去找郑老,他会派人帮你查的。”
白长山轻微的摇头,他还是不想看到这父子两个当场对质。“好,我知道!”
王昌平抓起外套,掉头就走。他一路出了医院的大门,却没按照白长山的吩咐去找郑老,而是去了四合院,而王昌平这一去,正正的撞上了要出门的王四海。“哟,这不是我的好儿子吗?怎么想来看你X了?”
王四海语调原本还有一点轻松,可当他看见王昌平阴沉的脸色之后,那点轻松也就荡然无存了:“我琢磨着,你是来吵架,不是来看望你老爹爹的吧。”
“你知道就好!我问你,白长山的宾馆起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最好给我交代清楚。”
王昌平的两只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王四海勾着嘴角,冷笑了一下:“瞧你说话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老子呢!怎么着,你X我就是犯人,你X我就是杀人凶手?真不知道你那一颗心到底是偏向哪边,自家人倒还要挤兑自家人。”
“我没这份闲工夫和你斗嘴!一句话,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王昌平冷哼一声,眼睛冷冰冰的盯着父亲。“你想要听实话呀,我说不是我做的,那你信吗?我说是我做的,那你又信吗?平哥儿,从哪来的回哪去,要在家里住也行,大人的事情你别掺和。”
王四海也同样用一种阴冷的眼神看着儿子。“好,你不说,那就休怪我自己去查了!”
王昌平意识到再纠缠下去也问不出个什么,他原本是想给对方一个坦白的机会的,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掉头就走,这次倒是按照白长山的吩咐去找郑老。郑爷爷退休赋闲在家好些年了,平时轻易不往大门外跑,坐在书柜前,几乎一坐就是一整天。他喜欢那些古物,喜欢他们身上所赋予的年代,自带的文化,以及那个时代独特的风土人情,十年下来,心血几乎全花在这上面了。开门的照旧是郑奶奶,她看一眼王昌平,觉得有点稀奇:“平哥儿,你是最不爱串人们子的,怎么今天想起到奶奶家来了?想吃点啥,晚上我给你烧。”
“不用了,奶奶,爷爷在家吗?”
王昌平走进了屋内,虽然嘴上是在询问,可脚步却是直奔着书房而去。果不其然,他在那找到了正在仔细观摩一只花瓶的郑老。“出事了,郑爷爷!”
王昌平走了过去,脸色黑的吓人。郑老听到声音,急忙放下手中的花瓶:“怎么了?别是柳玉那小丫头……”“不是他,您今天想必还没看报纸吧,昨天夜里,白叔叔住的宾馆被人放了火,火势烧得很大,半个宾馆都烧没了。”
王昌平冷静的描述了一下。郑老这下子坐不住了,连花瓶都没心思去看,张口就问:“那你白叔叔没事吧!他现在人在哪家医院!”
“人没事,就是伤了腿和胳膊。需要在医院好好住几个月!只是白叔叔和我说,昨天夜里起火时,他的那扇门被人从外面堵死了,郑爷爷,我需要您帮我查一查,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王昌平说话时想到了王四海,他渐渐的握起了拳头。凭他的本事,以及人脉,目前还没办法查到。如果真的是他的父亲,那么自己绝对不会姑息——哪怕有血缘横在跟前又如何。“这可是大事!平哥你快跟我出门,咱们去公安局,让那些小崽儿们赶紧查一查,蓄意谋杀,还把宾馆给烧了,想必那一场火灾也连累了许多人,这可不是小案子,要赶紧处置。”
郑老虽然隐退多年,可该办正经事的时候,他绝对是能叫出人来的。并且事关重大,白长山差一点就死在了那,那更不能轻易怠慢。“好,那就一块走吧,爷爷我扶着你!”
王昌平立刻上前一步,扶住了郑老,眼睛中光芒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