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华白雪玲两个人火急火燎的跑出去,他们发现麻布口袋还是跟白天一样,原封不动的放在那,这才稍稍安了心。柳玉有意捉弄一下二人,于是也跟了出来。在边上阴阳怪气的开腔:“哟,这里藏的是金还是银啊?一回来饭都不吃就忙着看麻袋,啧!让我看看!”
白雪玲是真恨柳玉多事,她阴沉着一张俏脸:“是金是银都与你无关,你来凑什么热闹?”
李清华唯恐事情败露,这时候也顾不上柳玉,跟着白雪玲一道撵起人来:“去去去,你是有对象的人,别来我们这里拉扯。否则王同志怪罪起来,可不关我什么事!”
听满脸写着仁义道德的李清华嘴里说出这样正经的话来,柳玉是真觉得稀奇,好家伙,这个时候反知道避嫌了。“哟,这话是怎么说的?咱们俩平时私底下拉扯的还少吗?”
柳玉是存心捣乱,她倒想看看李清华怎么招架。这小小的一句话,让白雪玲不高兴了。她一双眼睛立刻盯向李清华:“你们平时私底下还拉扯?”
柳玉故意叹气,开始添柴加火:“拉扯什么呀?只是前些个李同志还私底下偷偷来找我。”
李清华冷汗都下来了,赶紧撇清自己:“你胡说呢?我什么时候私底下找过你!赶紧给我说清楚!”
柳玉才懒得和他纠缠,阴阳怪气够了,人也挑拨够了,拍拍袖子,也不解释,直接来了个甩手走人。而李清华感觉自己是长十张嘴也说不清。同时明白柳玉是真够坏的,不是明着坏,是蔫着坏!白雪玲牙根都痒痒了,要不是为着李清华能把她带到城里去,她早给这姓李的点颜色瞧瞧了。为顾全大局,白雪玲暂且忍了。她伸手打了一下李清华:“你愣着干嘛,趁现在没人,赶快办正事!”
“诶,我知道!”
李清华讨好的笑了一下,他从兜里掏出把小刀。白雪玲帮着他将麻绳口袋解开,拎出那只冻得邦邦硬的死狼,长条条的放在地上:“李大哥,你快动手,我给你放哨。”
李清华四下看了看,窝棚里柳玉和王昌平两人蹲在火堆边笑呵呵的烧土豆子吃,压根就没注意这边。他稍稍安了心,一手握住小刀,一手摁住死狼,狼肉已经被冻得梆硬,费了吃奶的劲,李清华才乱七八糟的在狼身捅出几个窟窿眼。“我看差不多了,停手吧!别把动静弄大,反而不好收场。”
白雪玲眼瞅着窝棚里的柳玉往这边看来,立该让李清华收手。“好!我正好也没力气了!肉冻得邦硬,我手都震疼了。”
李清华赶紧将刀收进兜里——在狼身上捅刀,那是为了留存下打狼英雄李清华杀死大野狼的证据。两个人收拾了一下,重新将死狼装进麻袋,再由李清华拎着麻袋,和白雪玲一前一后的进了窝棚。柳玉笑了笑,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两人的那点小动作,早给看在眼里了。与此同时,白老头已经到达山下宝河村。天一亮,白老头就开始在村里四处转悠了。作为一个常年在山上看林场的孤寡老头,白老头堪称是无子无亲,如今他冷不丁的回村,村民们都有些惊讶。“哎呦,大伯,你不是在山里看林场吗?怎么下山来了?”
白老头的远方大侄女英子,一看见白老头,原本是要往大队部去的脚转了个圈,直接走来白老头面前了。“我这不下山来村子里办点事儿嘛!”
白老头搓搓手,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英子抱着草帽歪着头:“您这下来,有人接班吗?没人看着,万一有人偷木头,这不是让大队受损失吗!”
白老头笑了两声:“你就放心吧,前两天来了四个上山打狼的年轻人,就住在我那窝棚里,有他们替我守着,谁敢来偷木头?”
“那行,大伯你也有些年头没下山了,这回下来,多住住再回去。”
白英子一听林场有人看着,这才放心,开始寒暄。“是呢,常年在山里住着!我这老胳膊老腿都受不了,这不,回村里就是为弄点药,好让我这老头子多活两年。”
白老头满脸哀愁的敲起胳膊捶起肩,仿佛真是病痛缠身一般。这白老头的远方侄儿英子也不是什么坏人,听说白老头这样受罪,又想这老头孤寡一个平日都没人照管,便动了恻隐之心:“大伯,你这些年看林场也是尽心尽力,要不我上大队部通报一声,看能不能把你从林场上换下来,到村里做点事。”
“哎,到时候再说吧。我这找人弄了个方子,专门治我这老寒腿,说是要拿狼骨头入药。”
药方是假的,老寒腿是假的,话都是假的。白老头为了摸索出线索,横下心肠,连他远房大侄女也给忽悠了。英子一听,嗫了牙花——鸡骨鸭骨羊骨猪骨都好弄,这狼骨头上哪找去?“我说大伯,您这病还真会挑,这上哪弄狼骨头去?不是说有咱村两个知青,上那个云阳山打狼了吧。干脆多等两天,说不准就打着狼了,您这病也就有治了。”
英子笑笑,还不忘安慰几句白老头。白老头又开始叹气:“你说的倒轻巧,那大野狼是好打的?别叫两个知青娃娃把命丢在山里。”
英子摇摇头,刚想说那您这病可就没解了的时候,她忽然起前些天她家邻居老赖头上山捡柴,柴没捡着反倒捡了只死狼回来的事。这好几天过去了,死狼估计早就下了老赖头的锅,连下水都不剩一副,可那骨头,若要去寻,多半还能寻得着!可巧,自家这倒霉催的远房大伯,不正是要骨头入药吗?“诶,大伯,你要的狼骨头,我多半能给你弄来!”
英子大嘴一咧,拉着白老头就往前走。边走边和白老头说了老赖头的事,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滴水碰到了香头上,可真是巧了!白老头没成想刚下山回村儿就有了线索,急忙拉着他远房大侄女,直奔老赖头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