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息怒，没有人入室，并不能证明令公子的死不是人为的。”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杀人的方法有很多，无形中杀人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的。”
见太常寺卿要过来跟自己拼命，林大夫赶紧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太常寺卿这才忍住，没有对他动手。“师父的意思是，毒药，迷香？”
慕妍微微皱了皱眉，提出一个猜测。林大夫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宋严很有可能是被人用这种手段害死的。”
“可是，如果是毒药的话，宋严身上为何不见中毒的迹象？”
“我只是说宋严是被人用这种看起来不起眼的手段害死的，可没有说宋严是被人毒死的。”
林大夫晃了晃手指，“从我刚刚检查的结果来看，宋严是被人引发身体的疾病，窒息而死的。”
“不可能，林大夫，我家宋严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怎么可能会有疾病呢？”
淡定太常寺卿又开始暴躁了，只是，这一次林大夫并没有怂，而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声音中带着怒气。“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为何要派人将我请来呢？”
慕妍一看情况不对劲，赶紧出声劝解。“师父，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宋大人，师父他并没有别的意思。”
“其实，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小毛病的。”
“虽然这些小毛病看起来并不起眼，甚至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是无伤大雅的。”
“但是，有些时候，这种看起来不起眼的小毛病却能给人致命一击，直接让人送命，想来宋公子应该是这样才送命的。”
林大夫冷哼一声，“没错，宋严气管处有一些小问题，平时看起来绝对不严重，也不影响做任何事情。”
“但是，一旦遇到幻神香，就会在睡梦中死亡，死者面上看不出来任何问题，仵作也会以为他是在睡梦中死亡的，并非是他杀的。”
太常寺卿说不出来任何话了，因为，林大夫最后说的那句话就是仵作之前跟他说的。“宋大人，令公子这个小毛病你知道吗？”
一直没有开口的宇文珏终于出声了，瞬间吸引了太常寺卿的目光。“回王爷的话，下官还真的不知道犬子有这个小毛病。”
“那大人还得仔细调查一下，看看府中是否有人知道令公子的这个小毛病，还需要调查一下令公子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情，跟什么人起过冲动，看看是不是有人会有杀人的动机？”
太常寺卿抱拳恭敬地说道：“多谢王爷提点，下官稍后会仔细调查的，如果王爷没事的话，……”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宇文珏也是一个知趣人，并没有摆出王爷的架子。“如此，那本王就先告辞了，宋大人，节哀顺变。”
太常寺卿没有说话，只是眼圈越来越红了，嘴唇也在微微颤抖。回摄政王府的路上，慕妍一直在低头思索。宇文珏跟林大夫说完以后，发现慕妍这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便将目光落在她身上，问了一句。“慕妍，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宋严会不会是被人里外合击弄死的？”
“这件事情会不会跟李元有关系？”
宇文珏微微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为何会这么想？”
“因为我昨日在天海赌坊大胜李元的时候，宋严就站在我这边，李元被气得不轻。”
“损失了那么多银子，他找不到我，可能会将所有的怒气和怨气全部发在宋严身上，要弄死宋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宇文珏看了一眼林大夫，林大夫点了点头，似乎也认同慕妍的猜测。“那我派人去查一下李元昨天的行踪，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好，有结果就通知我一声。”
这一等，又是几日。“阿娘，听说兰若轩和琉璃阁的人又杠上了，战况如何？”
这一天中午用午膳的时候，慕妍听到侍女来报，说郭氏和慕媛又开始大战李氏了，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岳氏摆了摆手，挥退侍女，给慕妍夹了一筷子菜，笑着说道。“郭氏和李氏旗鼓相当，两个人不分上下。”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慕远以为将慕姝送进安王府，慕婷就能跟她和平相处，一致对外，怕是想多了。慕姝刚进府就跟安王的宠妾混在一起了，不但没有给慕婷分担烦恼，反而给她添了不少堵。因为这件事情，郭氏整天和李氏开撕，平白让长安城的人看笑话。慕远最近正在头疼一件事情，后院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他被气得差点就晕过去了。“听说安王的那个宠妾有了身孕，慕婷就怒气冲冲地带着人过去找茬。”
“两个人言语不合，肢体发生冲突，慕婷一不小心就将那个宠妾推下池塘，然后，那个宠妾就小产了。”
“安王大怒，将慕婷狠狠地责罚了一通，慕婷又将这一通火气全部发在慕姝身上，将慕姝狠狠地打了一顿。”
“慕姝躺在床上养伤也不打算安分，派人给李氏报信。”
“虽然李氏不满慕姝背着她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还未及笄就进了安王府，但是，慕姝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慕姝被郭氏和慕婷欺负呢？”
“多年的恩怨，彻底爆发，李氏的手段还是很惊人。”
慕妍听完点头笑了笑，“还真是一出好戏，就是不知道，我那位父亲大人最近是不是很头疼？”
“当然很头疼了，我听说你父亲昨天晚上和他的幕僚江铭在谈一件事情，隐隐约约好像提到什么御史大夫，什么一半的资产，什么冷嘲热讽，什么怀恨在心，什么杀人的。”
“估计前朝又出事了，再遇到郭氏和李氏，不头疼才怪！”
岳氏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点担忧的表情都没有，就好像慕远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慕妍微微皱了皱眉，将李氏的话放在心里好好研究了一下，心里咯噔跳了跳。难道，宋严的死，真的跟李元有关系？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她的过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