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就算是不能把死的说成活的,难道还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么?”
她是一个习惯在悬崖上走钢索的人,无论是对待任何一件事,都只会慎又慎,一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若是没有绝对毕的把握,又怎么可能会被人抓住把柄?锦言那个人到底有几分成色,这两天她摸的一清二楚。话音一落,就连一直以来都严肃无比的殷嬷嬷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但是想到陆长离在陛下面前都能够忽悠过去,她甚至无法去反驳陆长离这句话。“你就没有别的底牌?”
过了一会儿,殷嬷嬷实在是有些担心,于是开口问道。陆长离缓缓的笑了一声,而后从怀里掏出了两支素银簪子和一支金钗,“这算不算?”
“你偷的?”
殷嬷嬷的眼神深了几分。“不是。”
陆长离笑着说道:“锦言把她自己的东西塞进我的包袱里,大概是想要告我个偷窃什么的。但是现在,她应该是顾不得了,毕竟在大事面前,这种小打小闹都应该靠边站,不是么?”
在这种锦言以为自己必定能够将她一脚踩死的关键时候,是绝对不会把这种小事捅出去打草惊蛇的。殷嬷嬷摇了摇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锦言她……罪不至死……”“这世上罪不至死的人多了,最后不都还是死了。”
陆长离似有深意般的说了一句,“我只是瞧着这锦言是一块像样的垫脚石罢了,命是别人的,前程是我自己的,这笔账不管怎么算都划算。”
“你啊……”殷嬷嬷说道:“我本以为你年纪小,虽然聪明要强,但是却终归刚刚进宫,没想到……你进宫不过几日的时间,这宫里的规矩风气你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嬷嬷失望了?”
陆长离缓缓的挑起了眉头,毫不在意的笑着说道:“我向来都是这般生性歹毒之人,在这宫里的良善之人,有一个得了善果的么?我听闻皇后娘娘倒是温婉贤良人品如金。”
后面的话陆长离并没有说,但是殷嬷嬷却明白她的意思。人人都知道当年不过年仅四岁的二皇子是被人算计而死的,而当时甚至牵连了不少人。只可惜,至今为止,真凶依然逍遥法外,而皇后娘娘反而是痛失爱子再不能统领后宫。“你这张嘴啊!”
殷嬷嬷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只是却并没有解释便佝偻着身体开门走了出去。陆长离独自盯着在火盆上不断冒着水汽的绣线,脸色一片朦胧,颇有些阴晴不定的意思。她当然明白殷嬷嬷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凡是她说出口的话,必定是七分真三分假,几乎从来都没有全是真话的时候。不过……那又如何?她在这宫里孑然一人,却背负着似海深仇,若非是不择手段,她又如何报仇?!等到绣线全然被烤干之后吧,陆长离才将那晾网上的绣线给拎了下来,一根一根的捋顺。“不过,在此之前,似乎还要去一趟眀粹宫。”
她陆长离也没有头铁到直接往上冲的地步,想要打猎,自然是要先下饵再挖坑,否则的话,她凭什么一击必杀?想了想,陆长离抱着这几捆已经处理过的绣线,回了绣女住的角房之中,然后拿了一个荷包和几块碎银子。想要讨好僖嫔娘娘,头一个便是要将僖嫔娘娘最亲近的狗给喂饱了。不过好在,那条狗是条蠢狗,随便丢出一根骨头去,便能够打发了,并不用她费心思。她现在唯一要费心思去揣度的,便是这位僖嫔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