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根针扎进了男子的头顶。那是一个缓解头痛的穴位,她听说轩辕奕染上了头痛的坏毛病。也是靠近了才知道,原来他的身子差了这么多。白首不一会儿就在男子的身上刺滿了针头。“言儿……”忽然轩辕奕轻轻地唤了一声。白首一阵慌乱,赶紧伸手将面皮拿回了手上,重新稳妥地戴好。但是她很快发现,他似乎只是在做梦,她又摘下了面皮。男子那一声声“言儿”叫得急促惶恐,看来那不是什么很好的梦。“现在的我对你来说是不是就像是一个梦魇?”
白首看着轩辕奕轮廓分明的侧颜,她不自觉地伸出手,却还是忍住没有去触碰他。不想闭着眼的轩辕奕就像看得见了自己的手一样,一下握住了白首伸出的手。她顿时感觉到心脏狠狠地收缩了一回。“言……”名字还没有喊全,轩辕奕抓着她的手,整个人倒在了微黄的药池中,一片血红如墨散。东华殿内一片狼藉,林怀玉吩咐了几个下人收拾残局后自己低头认真地寻找着什么。然后,他拿起散落在地上的八卦图和铜镜,若有所思地看着白纸上的血迹。“原来不过是需要祭以血肉的邪物……”林怀玉的眉头久久未能舒展。“林少主!”
绿珠从殿外匆匆跑到林怀玉身边。“怎么了?这么慌张……”男子抬头。“无言刚刚派人过来说皇上吐血了!”
绿珠双手交握着,很是焦急,“少主快点去看看吧!娘娘一定急死了!”
林怀玉应声便带着八卦图和铜镜赶赴轩辕奕那边,只是他的内心一点也不着急,中了毒的人吐了血未必不是好事。等他看见床榻上的轩辕奕时,从他的脸色便大概知道轩辕奕已经被救回来。“好端端地,怎么会吐了血?”
林怀玉刻意显得有些激动,临时决定和白首玩一个恶作剧,“你做了什么?”
“为他针灸啊……”白首想,这不是你建议我这么做的么?“那你的针扎在了什么穴位?”
林怀玉严肃地询问。“头顶和背部全都……”白首觉得自己就像犯人一般。“头顶怎么能动呢?毒素在体内沉淀,最干净的地方就是头部,你对那里用力,根本就是引导毒素上涌!”
林怀玉痛心疾首。“怀玉……你……不,不要怪他,是他救了朕一次……”轩辕奕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艰难地对林怀玉说。“皇上醒了!”
无言雀跃地说。“这么快!”
白首自然也高兴,只是凭着身份,她此时应该是一个沉稳男子。“微臣不会怪小学徒的,皇上放心吧,林怀饶有意味地看着白首,“多亏了他为皇上针灸,皇上才将毒素排得快一些。”
她这下明白了。林怀玉对这一次救治原本就是胸有成竹。她微微瞪了他一眼,心总算放了下来。“怀玉……”轩辕奕微微抬起手,有些急切。“怎么了?你说就好。”
林怀玉怕他乱动,动了气,自觉靠近。白首也竖起耳朵,准备接住男子提出的要求。“帮朕,找她,朕,看见她了……”轩辕奕对着林怀玉的耳畔困难地开口。林怀玉立即转头看着白首,后者陷入沉思。南风府上,耶律勇与云铳两人再次发生口角。“你这是什么意思?燕王在的时候几番与我作对,现在还说我是这次计划的绊脚石?”
云铳一副要拽起对方衣领的架势。“那你倒是说说和林家那边筹备得怎么样?怎么最近没有听见什么后续啊。”
耶律勇斜睨了他一眼,指尖敲打着桌面。“大皇子不用担心,郡主白家的实力毋庸置疑,而林家的情况这些日子以来你也了解清楚,等林家最后一批冬衣到手,一切就彻底准备就绪了,之后都会源源不断地供应的!”
云铳暗暗与对方挑衅的目光对峙着。轩辕泽打量着剑锋相对的两人,趁他们不注意时对身边的齐木使了个眼色。“哦?这么笃定?我倒是听说一件事情,正好当着燕王的面,问问云阳太子。耶律勇笑意莫测。云铳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听说白家交给你看管的粮仓失火了,损失了不少粮草啊。云阳太子,这么不小心?你要知道,这日子可是越来越冷了,就算是不上战场,派出去和轩辕奕对峙的兵也是需要粮草的!”
耶律勇痛心疾首地左右晃着头。“大皇子居然还敢在燕王面前提起这件事?军营粮仓失火的时候,我和燕王恰好在帐篷里商议事情,我们抵达出事地点的时候,燕王也亲眼看见了地面上刚留下的狼爪印迹。大皇子到现在也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啊!”
云铳冷笑。耶律勇嘴角抽了抽,面容扭曲,“这,这我们还要解释什么?这不是贪狼所为!”
为什么他们在商议事情时没有自己?他们曾经在一起说了什么。“欸,云阳太子,”轩辕泽伸出手做出一个压制的动作,缓缓地开口,“在这种随时待命的紧急关头,本王相信大皇子也不会做出伤害大家利益的事情。那么做,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啊。而且后来我们不是抓住了看守的护卫问话么,他们交代当夜曾有疑似敌方的人潜入。”
说完,他暗暗与耶律勇交换了一个眼神。耶律勇的脸瞬时舒缓了。看来燕王和自己承诺的事是没有作假的,他愿意站在自己这边。“呵呵,我当然也想少些疑心,好好合作,奈何被人家咬着不放啊,”云铳的脸色难看,“也是,狗的习性都是这样。“你说谁是狗?”
耶律勇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云铳耸了耸肩,不以为意。轩辕泽这一次没有立刻充当和事人,脸上闪过一缕深邃的笑意。不一会儿,齐木带着林府的管家和两个被押的士兵来到了众人面前。“燕王,刚才微臣去带人的时候,刚好遇上林家的人求见。”
齐木禀告。众人先是将焦点放在了林管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