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上。”
此时,赵言儿在龙殿的跪首着,听完高壬高公公的宣旨,接过了将她立为皇贵妃的圣旨。而轩辕弈的其他侧妃均被立为贵妃。不想她刚接过圣旨,旁边的一位老臣便冲到过道上,拱手作揖沉着脸严肃道:“先帝之威犹在,皇上如今做出大小的决定理应按照先帝遗旨,这样才有利用稳固民心!而日后的皇后也是母仪天下的典范,一旦选择有偏差,影响深远,更应该按照先帝的意旨!”
“丞相是不是急了?如今朕还没有宣布册封皇后,丞相就拿先帝的遗旨来压朕?”
龙椅上,一张棱角分明的俊容尽现冷色与威严,身上金灿的龙图腾与男子天生尊贵的帝王气质完全吻合。不想,接着有不少大臣悉数站出来附和老臣子的话。“皇贵妃一向是皇后的最终人选,皇上做到这一步,也就离最终的册封不远了。朝中传言皇帝病故,留下遗旨,我们这些大臣都有这样的顾虑,担心新帝皇威未立,便传出了忤逆先帝遗旨这样不利的传言。”
轩辕奕冷笑,用力地朝扶手拍了一掌,顿时整个龙殿都为之一震。“先帝的遗旨都是为了苍穹,而朕上位以来,做过哪一件不利社稷之事?”
轩辕奕伸手将一叠奏章朝下面掷去,“你们都给本宫看看!如今册封妃子只是朕的事,你们难道这样都要管朕吗?”
出面的大臣面面相觑,但是言辞间还是坚持原来的意见:“皇上,位高权重,有得必有失,有些取舍是不可少的。何况,皇后是要与皇上并肩的人,自然要看出身、教养、礼法及其他,更要民心所向。”
“目前最关键的是,皇后一定要得到先帝认可。”
最后这句话出来,立即让轩辕奕感到无限循环的郁躁。“那你们可都见过先帝遗旨?”
轩辕奕声音忽然平缓下来,却掷地有声。臣子被问得哑口无言,彼此相视,心里没有了底气。“呵,既然你们都没有见过,那么你们方才也只是凭着传言维护先帝的余威,这样到底是真心拥护,还是装模作样呢?”
轩辕奕嗤之以鼻。“朕已经在位,新的一切就要开启,如果你们一味向朕提及先帝有威,那么朕只好送你们与先帝见面,好好探讨一番了!”
朝中一时静默无声。轩辕奕移开视线,将目光停落在了赵言儿身上,两人的视线发生片刻的交集。“小姐,你这么久都没有出去参加宴会,就算是皇上出面邀请,你都不去,今夜你终于决定陪皇上出去,我实在太开心,定会用心为你打扮,你一定会艳压群芳的!”
绿珠高兴地在赵言儿的头上梳理着。“不必要隆重。”
赵言儿看着铜镜中绿珠雀跃的神情,心情有些复杂。她没有告诉绿珠今夜自己的计划,因为她一定会阻拦自己。如今轩辕奕当上了皇上,一切总体仍旧不变,接下来离他立宋静姝为后仿佛只剩半步之遥。宋静姝动作很快,之前就想要在自己身边的人动手脚,重复上一世的事情,虽然自己这一世提前拦了下来,但是那就像是一个警醒,我不能无动于衷,总要坚持去改变些什么,来换取可能。“表妹,今夜庆祝新帝登基的百官宴,你一定要盛装出席,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靖亲王摸着胡子,一脸狡黠的笑意。“放心吧表哥,你手里有的可不是一般的筹码,这一次皇上也只能放弃抵抗,只能接受。”
宋静姝对着铜镜妆面,嘴角扬了扬。龙殿被重新布置,红地毯也变得崭新明艳,一切都变得轻松活跃,针锋相对的朝上议事也暂且搁置到了一边。但是,轩辕奕高兴都不是因为这些,只是因为赵言儿今夜终于会出现,以他的皇贵妃的身份。而他已经决定放弃等待她主动示好,打算今夜便向她说出自己的打算。“静姝娘娘驾到!”
随着传令下达,宋静姝一袭水蓝云绢裙出场,灵俏柔美的模样让在场的人无一不心折、感叹。“气质出挑,一颦一笑全然没有卖弄的做作感,真是美好的女子!”
……宋静姝扮演着众人眼中的完美,低调地选了离轩辕奕较远的宾客席坐了下来,此举更让人印象深刻,大家都道,静姝娘娘低调柔婉,实属大家风范。甚至有声音在蔓延,觉得静姝娘娘才应该坐上皇后之位,如同先帝遗旨确定那般。宋静姝窃喜,暗暗打量着门外。她这次不回来吧?不来也好,反正她也没有看点……不想此时,人群的感叹掀起一股巨浪,赵言儿穿戴华美无双,淡然地穿过一道道焦灼的目光,承载着所有的焦点和赞誉而不为所累,按照在场的人经过比较有感,若是皇贵妃此刻成了皇后,一切都将以最自然的方式过渡,这样的女子仿佛天生就有母仪天下的高贵姿态。赵言儿一直凝视着轩辕弈,步子仿佛全由他的目光指引,直直地朝他走去。而轩辕奕的眼中自她出现的一刻便再无旁人。“朕等了你很久了。”
轩辕奕一语双关。自他将赵言儿册封为皇贵妃,他便一直等待她找自己兑现往日的协议,那个助他为王,而他护其周全的君子之议。赵言儿不语,只是将手放在他的掌心,没有抗拒让他搀扶自己坐在他的身边。众人失神地看着那一幕两人同框的绝美画面。忽然,气氛就在靖亲王出现时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赵言儿回头,看见靖亲王手里拿着一卷金黄的卷册,心沉了沉,手也便跟着软陷下去。轩辕奕此时用力地握住她的手,等她回眸,便迎上了轩辕弈坚毅的目光。坐在远处的宋静姝与靖亲王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靖亲王狡黠地开口:“太子,之前你在百官面前问,有谁见过先帝遗旨,若是本王说……”靖亲王没有说完,便被轩辕奕冷冷地截断,“靖亲王若是此时搬出先帝遗旨,在大臣面前向朕对质,这样的行为不是很令人起疑吗?靖亲王是尊重先帝之威,还是借此扰乱本就不稳的臣心?这很难不让那些本就不安分的邻国揣测,苍穹的内乱是不是犹在,他们是不是有机可乘。”
靖亲王玩不起这么绕的言语斗争,明显气势便弱了几分,轩辕奕唇角一勾,自己不将他放在眼里便是如此。本就是只懂得投机取巧,徒然会逞些口舌之快的人,怕是他没有想过为了防止杜撰,惯例里先帝只会留下一则懿旨,只是这一次例外,自己既有一道一样的,随时都能反诬他的是假的,而至于自己那道懿旨的内容,不公开也没有人能拿他怎么办。就在轩辕奕放松警惕的时候,他手中的那只手离开了,他愣了愣,看见赵言儿向自己投来一抹冰冷的目光。“言儿……”这一声柔声的呼唤,未能改变赵言儿的心意做出以下的举动。赵言儿看着轩辕奕,退至阶梯以下,跪在轩辕奕面前,开始了这样的一席话。“先帝一直对静贵妃偏爱有加,记得当时分配居殿时,先帝关心妹妹的身体欠安,将日照充足的东华殿分给妹妹,这样的一件小事便足以证明先帝对妹妹的不同。而且静贵妃乃大家之后,出身、才艺与礼教出众,加上靖亲王非臣妾这样出身的女子能及,若是皇上立妹妹为后,定是不偏离先帝心意,民心所向,无疑是全然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