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夜,轩辕奕便在自己身上留下了被车辘碾轧过的痛楚。所幸当时贺风成功医治好红玉,与赵言儿做成了交易,他随赵言儿来到这里换得他的父亲贺御医归隐,她秘制的避子汤总要经他的手才方便出现。之后,虽然赵言儿还是会刻意避免房事,但如今就算轩辕奕索要自己的身子也无妨了,赵言儿闭上眼睛。“你越将本宫推向别人,本宫越不会放过你。”
轩辕奕抬起头,鼻尖抵着赵言儿圆润小巧的鼻头,言语沾染着温热的气息,他说完便立刻狠狠地咬住了赵言儿的唇瓣,麻痛感让她不由得紧紧缩了缩身子,双手抓住轩辕奕的肩膀用力过度指尖嵌入了他的肉里。痛感是她带来的,是真实的,轩辕奕的笑弧舒扬,全心投入这场漫长的缠绵。“小姐,汤药好了。”
绿珠走近床榻,一手端着碗漆黑的液体,一手小心地掀开帘幔。床榻上的女子起身回头,原本清丽圆润的脸蛋不知何时瘦削了些,如今已无青涩,凝脂小脸透着丝丝柔媚,风姿超然,水眸一抬,摄人心魂,一旁的绿珠看得失了神。赵言儿喝完汤药,接过绿珠递上来的绢帕,优雅地轻拭去嘴角的汤渍。绿珠抿了抿嘴,有些想问她为何私自喝避子汤,最后放弃了。太子如今待小姐这么好,若是小姐能为太子诞下子嗣,想必他会待她更好,为什么小姐,不试一试呢……不能问,自己当然是相信小姐不会做对自己不好的事。“太子妃娘娘,国都使臣到访,太子说太子妃娘娘也需要盛装出席。”
一个甜润的女声飘了过来。“怡昭!真高兴你也在这儿!”
绿珠看见曾经一起共事的怡昭,开心地上前搂了她一下,然后松开,“可太子为何要我们小姐盛装出席?又不是见什么贵宾。”
怡昭摇了摇头,小巧的脸蛋一脸无辜,带着不谙世事的少女之色,惹人怜爱,“太子只对我交代,穿得越精致华丽,便越好。”
“既然太子这么交代,那我们照做便是了,”赵言儿看向绿珠,“绿珠,替我梳洗吧。”
说话时,她心里微微有些疑虑。弈华殿上轩辕弈正在招待由国都前来慰问的使臣。“太后娘娘这一次派遣我们几位大臣前来替皇上考察太子安顿南云的情况,太后娘娘特意交代,就当做是其对太子的一片关心,太子不必紧张,就按照平日里的状态招待我们便好了,到时候我们自然会经过斟酌禀报太子的情况的。”
蔡峻走到过道中央,俯首对轩辕弈谄媚地笑道。话毕,他暗暗与客宴席上的使臣们交换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几位大人这么说,本宫便放心了。回去后,替本宫好好向太后娘娘的关心道谢。”
轩辕弈唇角扬了扬,目光冷峻幽深,暗芒微闪。蔡峻回座,压低着声音对身边的使臣道:“今日我到花园遛了一圈,这里的情况真是不怎好,原以为只是那些下人在背后嚼舌根,如今看这迎宾上朝的主殿,到处都破破烂烂,呵呵,看来这里确实是穷乡僻壤……”对方扫了一眼殿内简陋的摆设,几个撑场面的廉价旧铜鼎,微微点头附和。轩辕弈低头看着茶杯,脸上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太子妃娘娘驾到!”
轩辕弈的深眸立即明亮起来,目光立刻朝门外投去,但是女子出现在视线中的一刻,他的眸光一凝,变得有些复杂起来。赵言儿的身影出现在红毯尽头,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用金线绣着几只金凤,眼睛均由红、蓝宝石镶嵌,奢华矜贵,腰间上镶有银色花纹,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遥看似谪仙飘然。“参见太子。”
赵言儿缓步来到轩辕弈面前,一路上步履所经过之处繁花开遍。“太子妃坐到本宫身边吧。”
轩辕弈眉头瞬时松开结,目光一时难移开她的脸,他不想她会穿得如此隆重,甚至希望她故意穿得简朴一些,好在这几个使臣面前留下南云清贫之假象,但是看见赵言儿这般美丽的模样,他不忍心说些什么了。赵言儿微微颔首行礼,她注意到了轩辕弈神情的变化。“言儿今日真是惊艳。”
轩辕弈牵过赵言儿的手,亲自将她搀扶到自己身边坐下。裙裾过长,赵言儿险些绊倒,她下意识地用另一手抓紧了轩辕弈的手腕,腕处的衣料在掌心留下了粗糙的质感,她瞬时发现轩辕弈今日所穿的衣裳极为普通简朴,全然没有平日里的精美,自己此时的装扮与其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微微侧头,她便发现底下的使臣面色警觉,交头接耳地细细议论些什么。她的脑海划过一道闪电,她意识到自己大意了。她想起绿珠提及,今早太监们在说太子坏话,有位使臣在旁偷听,这定是轩辕弈故意安排,想要营造一种穷困落魄,他不得民心的假象,可是现在自己成了漏洞了……其实我大可以装作无意犯错,让使臣们向太后禀报他们的怀疑,这样对轩辕弈定然是不利的,对他不利,不就是如己所愿?但是,帮太后揭穿轩辕弈断不会让自己从老妇人那里得到任何好处……赵言儿即刻转念,径直地撞入轩辕弈的怀中,未等轩辕弈反应过来,她便一副小女儿之态枕在他的臂膀上,随后跃起身搂住轩辕弈的颈脖,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刚才险些摔倒,臣妾好慌,幸好太子将臣妾扶了起来……”轩辕弈心中大感惊喜,僵在半空的手小心地放在赵言儿的后背,冷眸内如冰雪消融后春光乍现,“本宫在。”
“不行,臣妾还是心有余悸,”赵言儿将头抬起来,凝视着轩辕弈漆黑的眼眸,“太子要好好安慰臣妾!”
轩辕弈的瞳孔收缩,不知今日的赵言儿是怎么了,平日里自己想方设法地想要送她许多精美的贡品,都被她一一回绝,可是眼下却主动要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将赵言儿紧紧地搂在怀中,那双魅惑众生的美眸缠绕着她的脸。赵言儿的眼神暗暗朝底下的使臣瞥了瞥,轩辕弈顺着眼光的方向去了,尔后回到赵言儿的一袭华服,即刻领会。好,那就好好上演一出大戏。“太子妃想要什么,本宫都给你,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星星、太阳,本宫也为你去摘来……”轩辕弈随即一手捧着赵言儿的脸,说得无比真挚,一时让她模糊了假意真心。“太子与太子妃娘娘的感情可真好!外面的传言不假,真是伉俪情深!”
蔡峻捋着胡子笑道,同时向周围的使臣投去寻求附和的眼神。赵言儿听了,回头继续向轩辕弈娇嗔道:“臣妾知道太子对臣妾最好了,臣妾想要什么就会给什么!可是臣妾对月亮、星星、太阳都没有兴趣,臣妾也不想要太子冒险去取那么难的东西。臣妾,臣妾一时又不敢说了……”轩辕弈抬起赵言儿的下巴,瞳仁涌动的光泽配上魅惑的眼型教人心颤,“为何不敢?这里的都是自己人,太子妃想要什么便说。”
“臣妾担心大人们听了,耻笑臣妾。”
赵言儿低垂着眼眸,楚楚动人。“太子妃娘娘尊贵,臣等不敢取笑。”
蔡峻拱手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