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无言眼前一亮,感觉对方多了几分温婉成熟,但同时又不失往日的轻盈甜美。“太子到封地前要先行安排很多事情吧。”
赵言儿淡淡地说。“是的,”无言点点头,“迁居,各项事务交接什么的,都挺棘手。”
“无言一直是太子的左右手,能力那么强,一定能完成得有条不紊。”
赵言儿宽慰道。“太子妃娘娘过奖了。”
无言俯首谢道。“动作这么快呀,你当时该提醒太子和小姐商量一下嘛,突然说走就走。”
绿珠不满地打量着无言,嘴里嘟囔。“服从太子有什么不对?”
无言不屑地瞥了绿珠一眼,“太子妃娘娘都没有发话,你凭什么在这嚷嚷?”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嚷嚷?”
绿珠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我这意思不过是夫妻之间本就该有商有量,既然太子有想法,就该好好地和小姐谈谈嘛,不至于事情总是发生得那么唐突,你作为太子的得力手下,应该多多担起桥梁的作用,为主子们创造沟通机会啊!”
“没有这闲工夫,我不是做这些事的人,我可是要为主子做大事的。”
无言冷淡地说。“你!”
绿珠的手握成拳头紧紧地贴在大腿双侧,怒视着无言。在我心里,小姐的幸福才是大事呢!“我我我,我怎么了?”
无言悠闲地背着手,抬着鼻子对向她。赵言儿在旁观战,忽然间觉得若是自己此时发话,真是像教训两个顽童的娘亲,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气。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儿?轻易就把这火药桶点燃了。接着,她索性绕过僵持的两人,自己四处摸索,看能不能找到轩辕奕。最好他不在,把东西放在了房里,这样自己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了玉哨就走。赵言儿没有想到的是,这太子殿比想象中大得多,而她并不知道哪里是轩辕奕住的地儿,这太子殿她是没有来过的,随意推开了几个房门,每一间都堂皇敞亮得耀眼,她每一次都以为这大概就是他住的地方,可是每每抬脚要进去看个究竟,她都会立刻感应到轩辕奕不在这里。真是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笃定的预感?赵言儿再次合上一个房间的门时这样想道。然后,她轻轻地朝着殿内南向的一个小园子走去,透过层叠枝影,她看见一个独立出来的小阁楼。赵言儿没有来得及作出判断的预感,脚步已经朝阁楼靠近。门被轻轻推开,发生冗长的吱呀声,门扉扇动空气,她嗅闻到掠过脸颊的气流中浮游着一种清寒的沉香,纵使稍瞬即逝,她却感觉到自己贴肤的每一根茸毛早将这种气味拦截了下来。是这里了,赵言儿没有犹豫便进了屋内。摆设极少,不过这是相对刚才见过的房间而言,但是这里的摆设种类丰富,既有年代久远的古董,也有时下太慈最炙手可热的青年才子们的画卷、诗词和字作等作品。她想起以前轩辕奕很爱提携时常被一些老派的文化大家垢病为不乱不类的青年才子,不管他们如何抨击那些作品如何下等粗俗,不值得被追捧,轩辕奕依旧没有动摇,只淡淡地说只有新的东西老去后才有所谓的经典。后来,轩辕奕的话被证实过许多次,当时赵言儿和其他人一样,深深地为其超前的意识折服。她还牢记着记轩辕奕说一个人可以通过这些载体被永恒铭记,所以当她开始练字画画时,总不自觉想留下多一些成熟完整的作品,想着万一自己先他一步离开这世界,是否就能让他永远记住自己。但是,这睹物思人的场景从来不可能出现在我们之间,赵言儿冷眼看着屋子内的一切。她走向书桌,案上纸张散乱,上面都是些未完成的画作,只简单地勾勒了几笔便被扔到一边重新在一张新的纸上落笔,赵言儿眼尖地发现最底下有一张完成的画作,捏住了它的角便将它一把抽了出来。“这是……”赵言儿见画中的女子很熟悉,绘画技巧精细高超,看来那些浪费的纸不是因为技艺不精露怯,而是下笔太慎重。“这是言儿你呀。”
赵言儿的脖子感受到湿热的鼻息,差点叫出声来,立即转向身后,轩辕奕苍白俊逸的脸庞近在咫尺。轩辕奕见她眼睛睁得圆滚,唇瓣微张的样子极其可口,嘴角一勾,不由得上身前倾,准备径直地吻下去。就在一瞬间,赵言儿举起手里的画像,将两人隔开了。不想轩辕奕没有停下来,唇继续向她进攻去,将画像钉在了赵言儿唇瓣上,隔着画纸,赵言儿感觉到了那头的柔软温热,那一张脸的轮廓就嵌入画纸压在了自己的脸上。她脸颊发烫,手一下松开画纸,身子赶紧后退,随着画纸缓缓飘落,两人的视线缠交到了一起。画像就快要落地时,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它,同时伸手想将它拾起来,轩辕奕的手先抵达抓住了画像,后至的赵言儿抓住的是他的手,一阵刺骨的冰冷。“你的手好冰。”
赵言儿揉搓着指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