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原地没动的几人看着司南北突然僵住的背影,心头猛地一跳。虽然他们没有正式比过,但所有人都一致默认司南北在他们中就是最强的,现在就连司南北都被吓得愣在原地,那庄庄是不是已经凶多吉少了?!几人对视一眼,纷纷默不作声地召出武器,悄声往帐篷后面摸去。就在几人转过视觉盲区,准备动武器上前招呼时,也全都愣在了原地。就连扶亚那紧急变身的长毛兔乖乖都一口火焰闷在了嘴里,熄火冒出黑烟。几人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觉得跟在梦里一般。那些白天还躲着人不见的扶桑树幼苗,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飘了过来,在夜色下,扶桑树椭圆的树叶散发着浅绿的微光,树干呈现出半透明的墨绿,其间还不停地有晶绿的光点划过。它们的枝叶节奏缓慢地抖动着,像是伴着听不见的旋律在轻缓地跳着舞。“好美啊。”
扶亚小声赞道。“我的妈啊,这得多少棵啊?”
司劲捂嘴说道,生怕声音大了,把这些精灵似的树苗吓跑。“我们发达了!”
隋唐压着嗓子喊道。几人激动地互相对视,这不仅仅是大考合格了,感觉就算再来五十个大考,他们都能及格!“你们看。”
黎漓突然开口,指着司南北的方向。“什么?”
几人顺着她的指尖看去后,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司南北不知何时往前走了几步,原先在轻缓舞蹈的扶桑树幼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肉眼可见的激动,抖动着叶片,争先恐后地往司南北身边涌。就一会儿的功夫,司南北就被淹没在了扶桑树丛中,外围还不停地有扶桑树幼苗在赶过来。“嘶——这些幼苗难道就是冲着北哥来的?”
隋唐捂嘴小声问,“庄庄,刚你干嘛了,能引这么多扶桑树过来?”
“我什么都没干啊,我就是想再看看地钉牢不牢,谁知道头一转,就看到扶桑树飘过来飘过来,我都被吓了一跳。”
庄子真也捂着嘴说道。“那看来,真的是因为北哥啊。”
“嗯。”
司南北站在树丛中,神情也有些愕然,看着熙熙攘攘往他身边凑的扶桑树幼苗,心中五味杂陈,他复活在万年后的新世界,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但现在,他居然通过这些树苗找到了熟悉的感觉,就像是他从没离开这个世界这么久,而是一直存在着。或许,这就是所说的归宿感。他一回头,看到几脸崇拜,心中莫名一暖。他眨了下眼睛,将复杂的心情隐去,朝还呆在原地不敢动弹的几人招招手,“过来。”
“来了来了!”
隋唐他们几人听到召唤,呼啦一下就跑到司南北边上。扶桑树幼苗似乎对司南北的朋友也很欢迎,甚至还主动往他们身上凑。扶亚伸出手指在那些发着亮光的树叶上戳一戳,树叶还会像害羞一样缩回去。“把它们收起来吧。”
司南北说道。“真、真的吗?全部收起来?”
庄子真激动地有些结巴。“嗯。”
司南北理所当然地点头。“哇哦!北哥牛批!”
“北哥牛批!”
众人掏出纳戒,将扶桑树幼苗一棵一棵的收了起来。等忙活完,那边还架着的烤鸡也烤好了,众人又回到火堆旁,边吃边聊天。“哎,北哥,你说真的会有异兽全面攻击地球的那一天么?”
隋唐抓着鸡腿,望着墨兰的夜空,突然问道。“嗯,会有。”
司南北也望着夜空,淡淡回道,不然他不明白他复活的意义在哪里。“真的啊?”
隋唐往后躺在草地上,感叹道,“也是,肯定会来,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了。”
“是啊,可能是明年,可能是后年,也可能是十年后、百年后,谁知道呢?”
庄子真也加入到聊天当中。“哎,司劲,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隋唐他们自异能觉醒就被招进封自学院,自然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最终的归宿应该就是死在某一个战场上,但这会儿氛围这么好,实在不适合聊生死这么沉重的话题,而他们几人中,只有司劲是不同于他们的,他还有其他的路可以选。司劲突然被点名,挠挠脑袋,说道,“我可能跟我大部分同学一样,选择做终身守桑人吧。”
“你不回去继承家业么?”
扶亚好奇地问,说着还偷看了眼司南北,“还是说你家换继承人了?”
司南北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害,什么继承人不继承人的,只要我哥要,我当不当的无所谓。”
司劲或许刚开始对司南北还有点忌惮,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是真心对司南北死心塌地。“你的家业你拿着,我不稀罕。”
司南北揉揉司劲刺刺的寸头。“嘿嘿,就这么一说嘛,而且,就算是回去继承家业,也不影响我做终身守桑人。”
司劲咬了口鸡肉,晃着脑袋说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当终身守桑人呢?你们不是可以选择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么?”
庄子真不解,他知道对于封自学院下级学校的学生们还有另一种选择,就是接受抹去记忆,洗去异能,重新变成普通人,远离异兽世界。“嗯,这个怎么说呢,可能这种选择就是我们这类人的使命,既然命运让我们拥有了普通人没有的异能,那是不是总该做点什么?或者说的再伟大点,是不是该对这个世界奉献点什么?或许这样到生命终了的时候,才能说一句,我不负命运所托吧。”
司劲断断续续说完这段话,显然在之前他也想过为什么,但从来没有人问过,这次的表达或许将他,将他们这些可能终身都无法上战场的异能觉醒者们的心声说了出来。司劲说完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或坐或躺,似乎都在思考着什么。司南北伸手拍拍司劲的肩膀,像是对司劲所做决定表示沉默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