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主检，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顾弈秋急忙回神，对着她道谢，然后才接起了电话。“邢昱，怎么了。”
“这个案子我有些别的看法。”
顾弈秋一手撑着头，问：“什么看法？”
“则非跟我说了一下，两具尸体身上都没有被绳子绑缚的痕迹，我想那个带血的绳子，可能才是这个案子的关键。”
“这万骅和万宣呢？”
顾弈秋疑惑。如果说绳子是关键，那这两个人又算什么？“我和则非商量之后，都觉得这是两个案子，这两个人的尸体，可能只是浮于表面上的。”
顾弈秋一愣，蹙着眉，沉声道：“你的意思是，在那个湖水底，还有别的尸体？”
“对。”
邢昱继续道：“我这边的事情马上就处理完了，我明天买票回去。”
“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我直接去市局。”
“可以。”
万柳是有些不配合的。不管禾嘉雪怎么问，她都是爱答不答的状态。禾嘉雪脾气本来就不是很好，可偏生万柳的性子又格外的软，再加上生病，整个人看着更是娇弱，她是一句重话都不敢说。出了房间后，她暗骂了一声，一抬头，就看到乔松带着文件朝这边走过来。她微微错愕。乔松看到她，唇角下意识的勾起，问：“禾警官，都问到了什么？”
禾嘉雪虽然很不愿意在他面前丢面子，但是也没有办法，垂头丧气的道：“她什么话都不愿意说。”
乔松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她：“你看完这份资料在问她，她可能就会说了。”
禾嘉雪狐疑的从他手中接过，正纳闷着真的有那么神的时候，就低头看了一眼，瞳孔轻轻一颤。“这是她母亲的资料？在精神病院？”
乔松点头。“我还有些别的事，我先去处理了。”
他离开后，禾嘉雪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脸上洋溢着一些笑，让路过她的警察不由的打趣：“哎，恋爱的酸臭味啊。”
禾嘉雪不满的开口：“别瞎说，谁和他谈恋爱了！”
“好好好，没谈，没谈。”
没谈就没谈，怎么还生气了？禾嘉雪拿着资料重新走进了会客室。因为万柳身份的原因，没让她去审讯室里。禾嘉雪不会拐弯抹角的，所以，她很直接的开口：“万柳，我问你，你的母亲呢。”
果不其然，万柳的脸色一瞬间就变了。她抬眼不满的看着禾嘉雪：“你们去查我母亲了？”
禾嘉雪淡笑道：“我们会调查你的母亲，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岂止是你的母亲，这个资料里，你们家里所有人的社会关系和人际关系，都有。”
“你不要太小看警察了。”
万柳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死死咬着唇，一言不发。“好，你不说，我们倒是不介意从精神病院把你的母亲带过来问问。”
禾嘉雪冷笑了一声，看着她，说道：“你若是真的以为在案发现场卖个惨就能让我们警察影响判断的话，你还是太嫩了点。”
“这里有精神病院你母亲的主治医生的证词，他说，你母亲前几天的时候，偷偷离开了医院，哦，我想问问，她离开医院去哪里了。”
“万骅家里周围的邻居都说，你母亲根本就没有疯，甚至于，你母亲会被带去精神病院，完全也是因为他一直在家暴她。”
万柳忽然捂住了耳朵，怒道：“够了，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禾嘉雪怎么可能会不让她听呢。她继续道：“你一直在外面不愿意回去，也是因为你知道万骅在家暴你母亲，你母亲不让你回去的是不是？”
“这个家暴持续到你嫁给了吴淼为止，因为吴淼是警察，所以万骅怕了，那个时候，你母亲才是安稳的过了几年的日子。”
“可是吴淼殉职了，你父亲眼看着你母亲的靠山死了……”万柳恶狠狠的开口：“他不是我父亲，他凭什么做我父亲！”
“那就是个恶魔！”
“我母亲在怀孕的时候，他都打！他甚至打断了我母亲的腿，可我母亲呢，她连报警都不敢，不仅如此，她还不离婚。”
“她哭着跟我说，她要是和万骅离婚了，就没有人肯要她了。”
万柳说着话，就是冷笑了一声，表情都变得有些狰狞起来：“她这人就是犯贱！”
“最后，万骅的前妻回来了，要和万骅复婚。”
万骅是个做小生意的，家里有点小钱。那个前妻和他复婚，也是为了他的钱。可他那个前妻是真的长的好看，之后也是因为他的家暴，所以毅然决绝的离婚了，现在回来要复婚，她的母亲，人老珠黄，根本就与之没有任何的可比性。所以，她失控了。彻底疯了！她把万骅和万宣约到了那边，把他们推进了湖里，就看着他们在湖里淹死！禾嘉雪看完资料后，就一直都觉得这个人挺可悲的。早点离婚，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啊，何必把事情闹成这样。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报警啊！警察难道还会包庇罪犯吗？好了，现在杀了两个人，为了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万柳问她：“我母亲有精神病，不会被判刑很久的，对不对？”
禾嘉雪摇头：“你母亲虽然是精神病，可是她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明显是精神状态正常的情况下，所以……”法院判刑，不会减轻。“你也别太担心了，周围人都说你母亲经常被家暴，在你母亲的身上也有很多伤口，所以她不会被判死刑的，会酌情。”
禾嘉雪没忍住的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让你母亲自首吧，自首之后，量刑会减轻的。”
自首和被警察过去抓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万柳抿了下唇，低声说道：“我知道了。”
禾嘉雪送万柳离开了市局，回头时，乔松就站在她身后。她想了想，走过去问他：“你不会是已经把她母亲抓过来了吧？”
“没有，但是我让人在暗中看着呢。”
禾嘉雪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如果她母亲自首，这件事可能会简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