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雪觉得有些冷,她收了收自己的手臂,想要把自己蜷缩起来,绑着她的铁链子发出哐啷的响声,在空旷的地下室之中回响。门口传来说话的声音,尖细的女声,极其耳熟,但她却不太敢确定。应雪虚弱的睁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已经风干的血液粘住了,实在是睁不开。铁门被缓慢的打开,发出沉重的咯吱声,一双银色高跟鞋映入眼帘。谢晚莹低着头打量她狼狈的身影,唇边泛起一丝得逞的笑:“哎呀嫂嫂,你身上怎么这么脏呀?”
应雪咽了口唾沫,嗓子干哑的难受,说不出话来,连续几天非人的虐待让她身上没有一块儿好肉,她颤抖着爬过去,抓住了谢婉莹的脚踝。“救……”她嘶哑的开口,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今天本该是她和丈夫谢文清的结婚纪念日。前几天谢文清提出要带她出国旅游的时候,她没怎么多想就跟着来了。没想到人刚刚到国外,就被一群人给绑架,带到了这个地方,在这里待了三天,她一直渴望谢文清能来救她。可谢文清没来,来的是谢婉莹。谢婉莹踢开应雪的手,高跟鞋狠狠的踩在她已经溃烂发脓的手背上:“你这个贱人!你早就该死了!一个被别人玩过的破鞋占着文清哥到现在!要不是为了你的拆迁款,当年你就该和你的女儿一起去死!”
应雪疼的脸色苍白,可她嗓子坏了,怎么也叫不出来,眼泪涌了满脸,和着血滴落在泥地里。谢文清是她在大学里谈的男朋友,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她宴会上喝的有点多,迷迷糊糊之间与谢文清发生了关系,事后谢文清信誓旦旦的说会负责,会一辈子对她好。跟谢文清婚后七年,她放弃了自己热爱的舞蹈,帮谢文清天南地北的应酬,多少次深夜喝的胃出血,抱着马桶吐了一次又一次,忙的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时间照顾,只能让婆婆帮忙带着。可是就在女儿四岁那年,孩子丢了。婆婆说是女儿自己非要乱跑,她一个老人腿脚不便,跟不上一个四岁的孩子。她说的理直气壮,应雪哭的肝肠寸断,谢文清和谢婉莹却一直帮婆婆说话,说这件事不能怪她一个老人家,她自己也有责任。为此,她自责至今。现在看来,女儿的失踪并不是什么意外!谢婉莹嗤笑了一声,继续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文清哥爱你爱的死去活来吧?他心里的人一直是我!我根本就不是文清哥的亲妹妹,当初是为了让你养着我,文清哥才让我去改了户口的!”
“知道结婚后文清哥为什么没有碰过你吗?你一个被别人玩儿过的破鞋,也配?!告诉你吧,当年在毕业宴上跟你上床的男人根本就不是文清哥!”
应雪浑身颤抖,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喘息。“文清哥之所以忍着你这么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是因为他无意之中接到了你手机上的一个电话……应雪啊应雪,你的命怎么就那么好啊,世界上什么好事都让你给撞上了?那电话是福利院打来的,说你的亲生父母找到了,更让人高兴的是,他们来找你的路上出了车祸,一下子全死了,只给你留下了巨额的遗产……”谢婉莹眸子里闪着兴奋又疯狂的光。“从那时候,我们就开始想让你去死了!只有你死了,那些钱才会名正言顺的转到文清哥名下!”
应雪整颗心脏像是被千万根银针洞穿,疼的她有些呼吸不过来,她抬起头,愤恨的盯着谢婉莹!“你这是什么眼神?”
谢婉莹越发得意起来:“你还不知道吧?你把不值钱的杂种女儿根本就不是自己跑丢的呀,是我亲手把她交到人贩子手上的!赔钱货一个,就卖了两万块,还不够给我买个包的。”
她的神情越发不屑起来:“那小孩身体齐全的,可惜是个女的,只能拆成零件卖,什么心肝脾肺肾的,要是个男孩就值钱多了。”
应雪的舌尖生生被咬断,满口的鲜血从嘴角滑下来,她抬起头,猛的一口咬在了谢婉莹的脚踝上!谢婉莹痛呼一声,抬脚将她踹开!“你个疯子,居然敢咬我!”
叫声引来了外面的人,谢文清匆匆走进来,将谢婉莹搂进怀里,急切道:“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谢婉莹的声音一下子就娇媚起来,靠着谢文清的肩膀:“她霸占了你那么多年,还不准我生气呀?你看她现在那个样子,跟条狗似的,多解气啊。死贱人,居然还敢咬我,文清哥,明天你给我拔了她的舌头,敲了她的牙!”
谢文清看她一眼都嫌晦气,抱着谢婉莹一边往外走,一边哄:“你放心吧,这伙人是搞畸形秀的,别说什么拔舌头敲牙齿了,更狠的都有,赶紧走吧,看着怪渗人的。”
铁门被关上,四周再次沉寂下来。应雪无声的笑,嘴里一大口一大口的鲜血往外喷!是她蠢,真的信了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毫无保留的爱着她!是她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她才四岁,被交到人贩子手上的时候,该是有多害怕无助!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一刀劈开,力量逐渐流逝,身体里的血液逐渐变得冰冷。应雪带着滔天的恨意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