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嘴角抽了抽,她可不信什么巧合。之前,她一点没觉察到萧景宴的存在,这男人,指不定在暗处看多久了。也或许,从她一开始处理舒家那几个人的时候起,他就已经在了。萧景宴深不可测,心思难猜,他出现的越频繁,沈安宁就越觉得危险。巧合?别是算计才好。沈安宁没回应萧景宴,她抬脚便走。见状,萧景宴从墙上飞身而下,几步便到了沈安宁身边。像是熟络的朋友,萧景宴浅笑开口,“把事情闹的这么大,即便没有直接证据,可舒家人,还有舒妃、萧景煜,他们肯定能猜到这是你所为。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这么明面上与这群蝇营狗苟之辈硬碰硬,你就不怕他们再出阴招,你再吃亏?”
沈安宁脚步顿了顿。“你也说了,他们是蝇营狗苟之辈,那我不反击,他们就能不出阴招了?”
萧景宴一愣,随即笑了出来。“那倒也是。”
从萧景煜盯上沈安宁,盯上沈家的权势开始,这孽缘就已经开始了。除非沈安宁能满足他们的要求,让他们如意,否则,不论沈安宁如何做,萧景煜和舒家都不会轻易放过她。反正结果都一样,那求个痛快,又有何不可?这么想着,萧景宴灿然一笑,他抬手,一把抓住沈安宁的手腕。“你做什么?”
沈安宁眉头紧蹙,她下意识的挣扎还击。只不过,萧景宴的速度比她更快,钳制住沈安宁另一只攻击来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萧景宴勾唇邪笑。“走,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一个让你开心痛快,身心愉悦的好地方。”
话音落下,萧景宴避开沈安宁腰间的伤口,直接揽上了她的腰,双脚轻点,他就带着沈安宁飞身冲着城东去了。耳畔风起,发丝随风乱舞。沈安宁没再挣扎,她只是侧头,不着痕迹的打量萧景宴。她真的不懂,萧景宴这是又要做什么。帮她吗?可萧景宴为什么要帮她?上一世,明明不是这样的!……浮生楼。深浓的夜色,根本遮掩不了这里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长街上,恩客车马来往不断,楼里的姑娘们迎来送往,连娇吟浅笑的声色里,似乎都带着一股勾人的脂粉香。到了这边,萧景宴找了后街的落脚点,他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套在沈安宁身上。顺带着,他还拽了拽披风宽大的帽子,遮住沈安宁的眼。“小丫头,管着点眼睛,别乱看,太脏。”
沈安宁抿着唇没回应。她没想到,萧景宴带她来的地方,居然是浮生楼。浮生楼虽是烟花之地,可上一世,沈安宁来过许多次。因为,这是萧景煜的一处据点,是专门替萧景煜打探消息,传递消息用的。浮生楼的老鸨子缘娘,更是掌控了一批萧景煜在京城民间安插的暗杀人手,专门帮萧景煜做些见不得光的脏事。怎么会来这?沈安宁可不信,萧景宴只是带她来逛青楼,找乐子的。心里疑惑,沈安宁凝眉,她看萧景宴的眼神,也更多了几分探究。萧景宴见状,一脸无辜的耸耸肩,“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没有寻花问柳,眠风枕月的爱好。”
“是吗?”
“本王要有那爱好,在破庙里,还能那般君子,坐怀不乱?”
听着这话,沈安宁不禁剜了萧景宴一眼。萧景宴笑得得意。也不等沈安宁发作,下一刻,萧景宴便带着沈安宁,直接上了屋顶,奔着浮生楼顶层东侧的包厢去了。沈安宁默不作声的跟着,她心里,隐隐有种猜测。到了地方,萧景宴示意沈安宁不要出声,他轻手蹑脚的掀开房顶的瓦片。透过不大的洞,两个人将包厢中的一切尽收眼底。包厢里。萧景煜光着上半身,坐在罗汉榻上。谢莹柔正拿着刚洗好的帕子,在给他擦拭肩头的伤口。谢莹柔动作很轻,可帕子落下的瞬间,萧景煜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脸色也比之前更白了两分。瞧着萧景煜这模样,谢莹柔眼泪啪啪的往下掉。“煜哥哥,很疼是不是?”
“无碍。”
萧景煜硬挺着,才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两个字。谢莹柔眼泪流的更凶了,她声音哽咽,“被簪子刺穿了,两个肩膀连动都不能动,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很疼。”
“……”“煜哥哥,那姓沈的就不是好东西,她这么伤你,我是不会放过她的,还有舒妃娘娘,舒妃娘娘也不会放过她。娘娘那头,都已经安排好了,人手都已经布置下去的,最迟也就这两日,就会有消息的。沈安宁,她会痛不欲生,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闻声,萧景煜脑海里,不禁闪过沈安宁那张脸。模样倒是他喜欢的。那么一张脸,再配上镇国将军府的权势,这样的女子被他收进府中,为他所用,本该是件好事的。可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沈安宁……该死!萧景煜心里恨,他下意识的握拳。右手被伤了手筋,根本不受控制,小小的动作,没成功不说,反倒是牵扯到了伤,沁出了一片血迹,疼痛感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让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姓魏的呢?”
萧景煜开口,暴躁狠厉,杀气沸腾。谢莹柔给萧景煜擦伤的手微顿,“到了,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让他滚进来。”
“好。”
谢莹柔不敢耽搁,她慌忙的起身,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她一边去将门打开。没理会守在外面的缘娘,她忙将魏神医请了进来。魏神医拿着小药箱,快步到了萧景煜身边。“参见四殿下。”
“少废话,东西带来了吗?”
“是。”
魏神医低着头,忙从小药箱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乌木盒子。“四殿下,东西我已经带来了,随时可以开始治疗。只是……”停顿片刻,魏神医神色犹豫,“殿下,这法子治标不治本,并不能从根上让殿下的手恢复如初,而且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服药维护,不然会遭到强烈反噬,绝非治疗良策。我以为,殿下可以再想想,也或许等一等,还能有更好的法子呢?”
“更好的法子?”
呢喃着这几个字,萧景煜看向自己的右手,脸上全是苦笑。若是可以,他又岂会铤而走险?可哪有更好的法子?太医束手无策,魏神医也无计可施,他这手废了的消息,现在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要是再耽搁下去,怕是满京城的人都要知道,他这个四皇子变成残废了。他必须让自己的手好起来,哪怕只是一个表象。他也不想再继续忍受这种痛了。“少废话,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