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云能不知道半夏的心思吗?她勾起唇笑了笑,眼神中多了几分无奈:“好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伤害我的。你别担心这么多了,你要是露出了破绽,他绝对不会放过我的,知道吗?”
“奴婢肯定不会拖小姐的后腿的,小姐就放心吧。”
半夏向安慕云行了一礼,心里放松了许多。安慕云知道她的意思,她就不用再烦什么了。语罢,半夏就下去了,安慕云则是在房里安眠。她都好几日没好好休息了,晚上老是在做梦,她好几次噩梦醒过来都再也睡不着。睡之前,安慕云还命人点上了助眠的檀香。她不能再熬下去了,这个时代就没什么医美技术,万一真熬坏了,安慕云这辈子就要顶着一张残花败柳的模样过一辈子了。大概睡了两个时辰,安慕云便醒过来了,她是精神了许多。她看了一眼窗外,夕阳西下,橘色的光芒透进屋里。她是不赖床了,爬起来伸了个懒腰,赶紧去写信。今日所见安慕云是不能当做没事发生的,她就算不想让安明德过得太舒服,她也都不能让安家这么快衰落,她都还没找到她背后的势力。安慕云是将今日所见的一切以及她查到的东西写成信件,命人将信件送过去给安明德。她不相信安明德看到信件还能这么淡定,安明德那种谨小慎微的人,即使是收到假消息都会认真去查。很快,安慕云就已然将信件封好,她将半夏叫过来,吩咐道:“半夏,这封信是要交到老爷手上的,你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人去送。而且如今管事肯定会对我有怀疑的,你要小心一些,别弄得信没送到老爷手里,你又栽在管事的手里。”
“放心吧,小姐,奴婢会小心的。小姐也要小心,管事不是什么好人。”
半夏朝安慕云行了一礼,她将信收到了怀里,她就转身离开去送了。如今信是往安府那边送,安慕云却不能这么放心。她关好门再次整理了一下送回来的证据,这些东西绝对不能让管事拿回去,要不然安慕云是没有可能扳倒管事的。管事这边是命人去盯着安慕云了,来人却一直没发现什么消息,管事是有些着急了。他不相信安慕云是无辜的,他只得命人再盯紧一些。没过多久,来人就进来禀告道:“大事不好,管事,奴才发现二小姐的婢女半夏跑出去了,也不知道是跑去做什么,我们要派人去看看吗?”
“她是一个人出去的吗?先不要着急拦住她,你先找人去盯着。”
管事的脸上多了几分担忧,语气却还是那么淡定,他是不敢在这个时候慌乱。毕竟要是这个时候管事漏出破绽,安慕云肯定会有所察觉。在庄子里这么久,管事就没有一次奈何得了安慕云,他在这事情上面是不敢掉以轻心的。得了命令,家奴就急急忙忙下去了。管事是默默祈求他的人别出什么岔子,他可不想罪加一等。之前他贪下安家的财产已然足够多了,万一这一次还被发现别的不得了的事情,到时候就真的是性命堪虞了。一想到这里,管事的头就很疼,他是命人去给他端来安神茶。他是一直心神不宁的,他又不好找别人帮忙,他只得一个人抗住这所有的压力。管事是借着忙于处理账本的事情,拒见所有人。他已然很烦躁了,他怕他要是见了别人,一个着急暴露了他的暴脾气,到时候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实在是没有必要这样子。此事很快就传回到安慕云的耳朵里,她是没想到管事还会玩这么老套的招数,她是忍不住勾起唇笑了笑:“管事这家伙还真是有套路,也都不嫌老,不过他喜欢就好吧。有些人就是这么搞笑,以为自己真的这么有本事,他以为他是谁吗?”
语罢,安慕云顺手落下了一子,她正在一个人下棋。这还是她最近才有的爱好,她身边就没人跟她眼界差不多的。之前有一个萧易然,可惜都不在她身边了。有空的时候安慕云就看看棋谱,下下棋,算是长长脑子。而且信还没有送到安明德的手上,安慕云的心是不可能这么快放下来的,她不喜欢不确定的事情。只是一直着眼于跟管事的博弈,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安慕云的信都送出去了,她总不可能还亲自去看看发生什么事的。安慕云没有这么闲着没事干,她也不会这么不放心她的部下。安慕云这一局已然过半了,天都要黑了,她叹息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婢女:“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二小姐,已然是酉时三刻了。要不收拾收拾去用晚膳吧?”
婢女笑着应了一句,安慕云点了点头,起身就往里走。棋局都是一个人下的,留着没有多大意义。安慕云的确有些饿了,她还不如赶紧先吃了饭。只是半夏还未归来,安慕云是觉着有些奇怪。平日就算是传输消息,半夏都不需要这么久的。坐下没多久,婢女就端饭菜上来了,安慕云便先行吃饭了。婢女伺候安慕云用饭,安慕云却有些心神不宁,婢女倒没有多说什么,在最后的时候送上了安神茶给安慕云。安慕云接过安神茶,还夸奖了婢女几句:“你倒是有几分半夏的样子,有眼力见儿。你可得多跟半夏学学,她是一个很好的榜样。你我看得出你有几分聪明,不要让我失望啊!”
闻言,婢女笑了笑,向安慕云福了福身子,回应道:“多谢二小姐夸奖,奴婢定然会多和半夏姐姐学习。不过奴婢今日去拿安神茶的时候,厨房里的婢女却说今日管事的人也来拿了。”
的确,在这个庄子里需要安神的就不止安慕云一个人。安慕云是不想把她的事情多透露出去,她只是淡笑着点了点头便罢了。管事发愁,她早就看出来了,不止是安神茶这一个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