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琴心却是不高兴,安慕云居然不愿意帮她。她本来就讨厌安慕云,这一刻恨是到了极点。她却一点不表露,淡淡地点了点头便罢了。对上付琴心的那双眼睛,安慕云就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安慕云的初衷就是大家能够好好相处,她的左右逢源在付琴心的眼中却是十恶不赦。而安明德听到了安慕云所说的,他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琴心,我知道你很累,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你是主母,所有人都会看着你,你应该如何做好一个主母的身份,你必须时时谨记。”
这一次安明德并没有说什么重话,句句绵里藏针却让付琴心觉得膈应。付琴心就不明白,这个梅姨娘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将安明德迷得神魂颠倒的。一旁看着的安慕瑶是忍得艰苦,她不能将梅姨娘如何,甚至连表现出怒意都不可以。她只得低着头吃饭,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她没有忘记付琴心所说的忍耐。安慕瑶乖乖闭嘴,付琴心也没有做声,安明德的脸面好过了,他自然就不会再找茬了。他摆下家宴不过就是为了庆祝梅姨娘归来,他只想好好吃顿饭。由于安锦得了红疹,安明德一吃完饭就放下筷子,命人准备马车回去了。安锦是安明德唯一的儿子,安明德不可能不心疼他的。很快,家奴就准备好马车在外候着了,安明德抱起安锦,梅姨娘就站到了安明德的身边。三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家三口,反而付琴心就显得很多余了。安慕瑶看着安锦趴在安明德怀里都睡着了,她的心里越发不忿,低声警告一旁的安慕云:“你今日这么对娘亲,你回到安府就知道厉害。要不是因为你,爹哪可能再看那女人一眼,都是你的错!”
闻言,安慕云白了安慕瑶一眼,轻描淡写地解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爹最在意的是和睦,我要是再生点事情出来,这家宴还会继续吃下去吗?娘亲是委屈,但你也不是不知道方才的情况,何必又要这么剑拔弩张?”
“你说的这些都是借口,你就是不想帮忙!”
安慕瑶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转头就挽着付琴心离开了。安慕瑶是真觉得莫名其妙,明明她句句说得在理,安慕瑶却一点不理解。安慕云是忍着一肚子火,她不想跟安慕瑶这种人再深入地聊下去了。她知道安慕瑶的性情,她根本不可能说服安慕瑶。回安府的时候,安慕云是独自一人坐着一架寒酸的马车离开的。安明德要照顾安锦,付琴心又看不惯她,她自然是得独自一人待着了。这也有好处,起码安慕云不需要在回程的时候再跟谁起争执。安慕瑶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有时候她真有点担心安慕瑶再刺激她,她会忍不住报复安慕瑶。坐着马车摇晃了一路,安慕云终于回到安府了。她跟踩着棉花一样,踉踉跄跄地下了车。她感觉天南地北都要分不清楚了,这车子快将她的骨架子给晃出来了。安慕云在半夏的搀扶下走回院子,她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算是缓过那难受的劲儿。她平时都不会晕车,这一次差点就吐出来了。或许是因为这车本是梅姨娘坐的,付琴心为了给梅姨娘难堪,才把车弄成这样。可当她无辜代梅姨娘“受过”,她才发现付琴心这么狠毒。喝了点蜂蜜水,安慕云就想沐浴歇息了。半夏却急急忙忙进来,担忧地握着安慕云的手:“二小姐,出事了,夫人找您过去谈话。奴婢担心二小姐又会被罚,二小姐不如借病别去了吧?”
“没必要,给我换身衣服,我过去就是了。”
安慕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无奈,她始终都没法逃过这一场惩罚的,她都明白。半夏给安慕云换了一身素雅的衣裙,她便扶着安慕云过去了。安慕云仍有些难受,她选择了忍耐。在安府中,安慕云就没有一日安心过。两人走了许久,才到了付琴心的房间。安慕云向付琴心行了一礼,付琴心却抄起竹板给了安慕云一下:“跪下,你这个孽女!你知不知道你娘今日脸面都丢尽了!你有没有给娘考虑过?”
被打的那一下,安慕云是痛得跪下来了。她撑着地面,有气无力地解释道:“娘亲身为主母,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的。有些事情慕云不方便说,您心里也该有数。您跟爹相处这么多年,爹到底在乎什么,您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的确,付琴心跟安明德一起生活很多年了,她其实该看透的都看透了。付琴心却是个不甘心落败的人,这才非要跟梅姨娘去杠,惹出了这么多事情。但看着安慕云左右逢源的那个嘴脸,付琴心就很不高兴,她捏住了安慕云的双颊,怒视着安慕云:“如果你能跟你姐姐一样维护我,我今日就不会惩罚你。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问题,你咎由自取!我不让你起来,今晚你不许起来!”
咎由自取,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安慕云冷笑着看了看付琴心,淡淡地回应道:“到底是谁咎由自取,心中有数吧!娘亲从来不是什么愚钝之人,娘亲可别被一时的愤怒蒙蔽双眼。不然,娘亲往后的日子就够难过了!”
付琴心愤然拂袖离去,安慕云则是跪坐在地上。她才不会这么听话地跪着,她知道付琴心就是拿她撒气。她所说的一点没错,付琴心没能觉悟,她又有什么办法?那一晚上,安慕云都在跪坐着。她跪坐到晚上是偷偷找了个地方睡下,她知道付琴心没那闲心三更半夜来盯着她,她能偷懒则偷懒。次日,付琴心才放了安慕云。安慕云就回到院子里面了,她看着付琴心毫无觉悟的样子,她就知道付琴心要吃大亏了。果然,几日后安明德赏赐各院的时候,他偏偏不提付琴心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