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慕云忽然变得那么激动,安明德就更笃定半夏蛊惑安慕云。他命人将半夏拉走,安慕云有些无奈,向安明德磕了几个头。安明德冷着一张脸,嫌弃地打量着安慕云,讽刺道:“慕云,在你的心里面,爹娘和身份都比不过一个婢女重要吗?是不是非要爹将她如何,你才能够安分守己地生活。”
“不是的,爹,女儿是不想您怪错人了。是女儿大逆不道,逼着半夏一起出去。”
安慕云擦了擦夺眶而出的眼泪,急切地向安明德解释这件事情。毕竟半夏一直都是反对安慕云出去的,都是安慕云一意孤行要出去的。安慕云实在不想看着半夏为她受苦,她很清楚安明德的性格,安明德这一次没有那么容易放过半夏了。跪在安慕云背后的半夏是泣不成声,她是没想到安慕云会将罪责一力担下。她心里很是感动,却又害怕安明德会对安慕云不利,心情复杂得很。付琴心却唯恐天下不乱,立刻站出来煽风点火道:“老爷,你看看半夏那个小贱蹄子,除了知道掉眼泪骗骗慕云,她还会什么?慕云不懂事,难道我们当大人的也跟着犯傻吗?万一影响到慕瑶嫁给瑞王的事情,老爷您的仕途……”最难听的那句付琴心是没有说出来,安明德已然听出了弦外之音。他也觉得最重要的还是安慕瑶的婚事,萧易然是朝中备受重视的王爷,搭上了这根高枝,安家必定能够更上一层楼的。在安明德的心里面,最重要的还是仕途的顺利。他拼搏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有一日权倾朝野。他就不可能放着一根眼中钉不铲除,这不是他的性格。安明德叹息了一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安慕云的肩膀:“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一意孤行吧!半夏有今时今日的下场,全都是拜你所赐的。要不熟因为你,半夏今日就不会遭逢不幸。半夏是在代你受过。”
“我不需要,您惩罚就惩罚我。你杀了半夏,不就是搞臭了我的名声吗?”
安慕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她如今只想保住半夏这一条命。大不了就是跟安明德闹掰,付琴心总不可能由着安明德将安慕云赶出安家的。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付琴心没有这么勇敢,承受不起安慕云在外风雨飘摇的风险。否则真相被揭露出来,让别人知道安慕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多少人会诟病他治家不严,安慕云不相信这个罪名安明德会愿意担。安慕云笃定这次吃死了安明德,付琴心却忽然提议道:“老爷,您是个明白人,何必又要听安慕云的一面之词。您今日狠不下心来,明日就轮到别人将屠刀放在您的脖子上了,您就真这么乐意吗?”
这明显就是要逼死半夏的,安慕云都快忍不住想骂付琴心了。付琴心这脸皮都快赶上城墙的厚度了,安慕云都不知道为何付琴心这种阴险恶毒,为何不用承受半点报应。上天太不公平了。不过,安慕云也不是什么废物。她手里面还有萧易然的玉佩,这玉佩就足够让她说事了。她那顺手牵羊的本事总算是有点作用,她真不信这玉佩还制不住付琴心了。安慕云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玉佩,冷笑着看了看付琴心,转而看向安明德:“爹爹,您看看这玉佩是谁的?您在朝中这么久,应该会认得这个玉佩的吧?”
闻言,安明德走近认真看了看,他非常确定这就是萧易然的玉佩,连忙问道:“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玉佩的?”
“当然是王爷给我的,不然还能是我抢来的吗?”
安慕云的脸上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容,她是觉着有了这个玉佩,这一次是能平安无事了。可是付琴心哪有这么容易就放过安慕云的,她的心里还记恨着安慕云。她是没想到萧易然会送给安慕云玉佩,男子送女子玉佩,这情谊绝对是不一般的。付琴心是弄不明白安慕云为何会得到,她便问起了此物得来的缘由。安慕云愣了一下,她总不能说这玩意儿是她顺来的。安府里的人到现在都不知道安慕云是个神偷,安慕云自然不能自露马脚,她只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是王爷约我出来的,这玉佩算是信物。王爷是想多了解一下姐姐的事情,这才把我约出来了。王爷不想此事透露出去,命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许说出来。”
“万不得已?这事情有这么不好说,连娘亲都不能知道吗?”
付琴心忍不住问了一句,她是觉着安慕云就是在胡说八道,根本没这回事。见状,安慕云是叹息了一声,苦着脸解释道:“娘亲,我总不可能什么都问王爷吧?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或许是想给姐姐一个更好的印象,让姐姐觉着二人不谋而合。您这么去揣度王爷,不合适的。”
这个时候,安慕云是不得不学着给付琴心扣帽子了。付琴心实在是太难对付了,安慕云要是再不发力,她这一晚上是别想着好过了,付琴心那张嘴比低地狱的恶鬼都要毒。安慕云却始终差了一些,她跟付琴心比起来太嫩了。付琴心这些年大风大浪没少见过,在府里接触到的人也不少,安慕云的借口根本没法逃过其法眼。付琴心倒不和安慕云吵,走到安明德的身边,低声与之低语道:“老爷,您真的相信那玉佩是信物吗?玉佩是男子的贴身之物,总不能随随便便摘下来给小姑娘做信物吧?再说了,以瑞王殿下的手段,真的需要找安慕云这个丫头片子帮忙吗?”
“你说得跟我想的是一样的,那玉佩难道会是假的?”
安明德的脸色有些复杂,他是认同付琴心的话的,他却同样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朝堂多年,安明德难道连一块玉佩都认不出来吗?他实在是不相信他这么差。若是玉佩是真的,萧易然送安慕云玉佩的理由就扑朔迷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