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进门的光头之外,剩下两个一看就是陪衬。从他们的一举一动,还有说话的腔调,覃飞也确定这些人肯定是京城来的。京城作为整个国家的中枢核心,好东西可是比渝城多的多,仅次于关中地区而已。没办法,关中地区那是老天爷给的优势,南方才子北方将,关中黄土埋皇上。皇上死了之后都埋在那,人家的古玩还能少得了?不过这群人从京城到这,也是不容易了。“三位先生好。”
在场这几个人,当然是小伟开口最合适,他赶忙站起身子,笑呵呵的迎了上去。那光头也哈哈的笑:“你就是听雨斋的东家吗?”
“我?”
小伟乐了,本来他想指指覃飞的,然而看着覃飞这边也没有那个意思,便只是说道:“先生别误会,我可不是什么东家,在下不过就是个干活打工仔而已。”
“是吗?”
光头更笑了:“无所谓,我就是问问,咱们店里听说东西都是真的?”
“那当然!”
小伟把脖子一梗:“咱们家所有的东西全是保真的,但保真是保真,就是价格上……嘿嘿。”
“不过一看您各位就是吃过见过的主儿,肯定不会在乎价格的。”
“说的不错!”
光头好像被他哄的挺高兴:“还真别说,我还以为渝城的生意人不会像老家似的,那么好嘴皮呢,现在一看也都差不多。”
小伟觉得和他们寒暄差不多了,便问:“不知道三位需要点什么?”
“没啥,先看看笔,听说咱们这有上好的湖笔?”
“你们真有吗?”
可能是说话习惯的问题,方才那人的话,在小伟听来,就带着一点挑衅的语气。小伟有点不高兴了。什么叫有吗,有是肯定的!不过还要担心你们口袋里的钱不够!要是放在之前,他肯定想都不想就把最贵的直接拿出来,狠狠砸他们一下。但经过时间磨练之后的他,也早就改了性子,从货柜里面挑选出三款价位不同的湖笔,摆放在柜台上。全程,覃飞蓉姐他们都在说话,好像没管这边的事儿,实际上却把耳朵竖的高高的,半个字也不肯放过。“就这?”
查看过柜台上的湖笔,光头不是很满意,直摇头:“还有没有再好点了?我要送礼啊!”
“我们可是听着名声才来的,千千万万别让咱空手而回。”
还要贵的?那好啊!小伟方才取来的三款,分别是万元、十万和五十万以上的级别。一般而言,就算是御制的毛笔也不过就是这个价位,当然这指的是那些造办处出来的批量产物,要是古代名家的,或者是特意定做的御笔,就不一样了。听雨斋中,还真藏有那么几根。小伟想了想,取了一根水晶琉璃杆的大羊毫出来。所谓羊毫,就是用羊的毛来制作的,不过这管笔使用的羊毫,却是最好的羊粟豪,也就是山羊下巴上的毛,要用最终中间的那一撮,一只羊身上最多能拿到三五十根就不错了。再加上后期加工的损耗,想要这么大号的一支,没有二百只羊是做不下来的。光头看着挺满意,对于毛他倒是不懂,主要是这个笔杆啊,看着馋人!“哥们儿,这还不错,大玻璃的笔杆子,拿着顺手舒服!”
“这个多少钱?”
“什么?”
小伟这次是真的不高兴了,你也有点太不会说话了,玻璃的?这玩意可是玻璃的祖宗!“这位先生,您说这是玻璃的?”
小伟指着笔杆问道。光头笑了:“难道不是玻璃的?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小伟:“……”“这是上好的水晶,东海水晶!上半截还是云琉璃的!”
“别闹了!”
光头好像根本不想听他说话似的,摆摆手:“别说其他的,这个东西你就告诉我多少钱算了。”
“二百三十万。”
小伟多要了三十万块钱。倒不是他生气就地起价,一般而言,做这行买卖的,肯定都会虚高一点,然后好给客人一个砍价的机会。当然越真的东西砍价的余地越小。别看光头说话不好听,但褒贬是买卖。“二百三十万!”
光头好像听了个笑话:“得了吧哥们儿,你这东西最多给你个零头,我还是按着年份买的。”
“什么东西就二百多万,你真是吓死人了!”
小伟瘪了口气,抿着嘴唇看他:“先生,是您在和我开玩笑,三十万只怕是连之前拿出来的这些笔毛都拿不走。”
“这是金的吗?”
光头嗤笑一声,明显是要找茬。不能忍了!就在小伟要爆发的时候,所幸覃飞起身开口了:“这位先生,看来您不是很懂行啊。”
“哦?”
光头男子斜了他一眼:“哥们儿,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怎么就不懂行了呢?”
覃飞不气不恼,淡淡笑道:“是这样的,就说笔毛,这虽然是羊毫的,但用的却是羊粟毫。”
“而且您看,这里面是不是羊毫的颜色也有不同?”
覃飞说着,用手把羊毫笔的笔头给扒了一下,果然里面的羊毛色彩不同。“这不就是放的时间长了。所以变色了吗?”
光头不以为然。覃飞继续耐心的解释:“不,要真是因为时间关系而变色,应该从外往里变,可是您看这里面颜色重,外面的颜色浅。”
“这是因为里面使用的是滩羊的羊粟毫,外围则是湖羊的。”
“还有中间夹层里面的更是上号的草原羊,以及岩羊粟毫。”
“真的?”
光头还是有点不信,覃飞还是很耐心:“当然,因为各种羊毫毛的韧度不一样,所以为了书写更加方便,才有了这样的排列,而且我告诉您,这些笔毛可是一根一根排列上的,您看看,是不是很有规律?”其实光头已经看出来很有规矩的,但他却不能说。依旧是方才那副样子:“哥们儿你说的这些吧,都是一面之词,不过看你应该是挺懂的,你就给句痛快话,这玩意值多少钱好了!”
覃飞乐了:“多少钱?”
“是啊,不管怎么好,也不能二百三十万吧!”
光头眼睛一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