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三贵和陈梅花是如何想的,覃飞不得而知,他是回来给洪院长送配好的药的。覃若海的手术一切就绪,只等着药了,现在就可以做最后的术前检查。父亲被医院的人接走,覃飞的右胳膊还伤着,怕被母亲看出端倪,就借口留在了病房里。覃飞等着父亲回来的时候,看见床头上有龙眼,就想着剥出来几个,等父亲回来之后吃。但是他的右手用不上劲儿,剥起来的动作十分僵硬,眼看着一个剥好了的龙眼就滚了出去。覃飞追到了门口才把东西用脚挡住,吃是不能吃了的,他叹了口气弯腰去捡,却牵动了右胳膊,疼得“嘶”的一声。小护士甜甜就是在这个时候冲进来的,她心疼的一把扶住覃飞的胳膊:“覃先生,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覃飞看着甜甜半天没想起来是谁。甜甜微微一笑:“你忘了吗?我是负责五楼的护士甜甜呀,覃叔叔就是我的职责范围之内,我这是来取叔叔的病历了,小哥哥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让甜甜帮忙。”
甜甜有一双丹凤眼,说话的时候睫毛向上翘着看覃飞,含情脉脉。他虽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还是挺受用。可没想到韩小雅这个时候回来了。看见甜甜抱着覃飞的胳膊,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韩小雅不高兴地咳嗽了一声:“甜甜,洪院长那边等着病历呢。”
甜甜得意地撇了韩小雅一眼,故意在覃飞手上捏了捏:“小哥哥,我先去忙了,有什么事你叫我。”
“没见过女人?你被勾去魂儿了?”
韩小雅没好气地看着愣在那儿的覃飞,上去扯了一把覃飞的右胳膊。覃飞没忍住,疼的“啊”了一声。韩小雅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将覃飞的外套脱了,刚露出那只缠满了绷带的胳膊,两个人就听见了脚步声。这脚步声,两个人都再熟悉不过,是刘玉玲。覃飞不能让母亲看见伤口,顺势拉着韩小雅躲进了离他们最近的门后。刘玉玲进屋,见覃飞不在,推着门往里看了看,嘴里小声叨咕着:“小飞人呢?”
她这么一推门,覃飞就只能往墙上靠,和韩小雅两个人就紧紧地贴在了一起。覃飞大学时期虽然交过女朋友,可小手都没拉过就分手了。他从没离女人这么近过。还是身材这么火爆的女人!他怕自己流鼻血,佯装抬头往上看。刘玉玲不见覃飞,转身进了卫生间:“小飞,你在吗?”
人虽然远了,覃飞和韩小雅两个人却不敢动,怕碰着门,被刘玉玲发现。韩小雅被覃飞没出息的样给气笑了,小声说道:“你知道上次黄建仁带着他舅舅来闹的那次,甜甜说你说的有多难听么,你的心可真够大的,转天就能跟人家卿卿我我。”
“卿卿我我?”
覃飞冤枉,不过他一低头就碰上了韩小雅的鼻尖儿,再近一点就是柔软的嘴唇了,他吞了口唾沫。“小雅姐,你刚才吃醋了?”
韩小雅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过激了,被说中心事难免脸红,掐了覃飞那只没受伤的胳膊一下:“就你贫嘴。”
热气呼出来,喷在覃飞的喉结上,覃飞晕晕乎乎的。“小雅姐要是吃醋了,我可以用我的办法哄哄你。”
再次响起刘玉玲的脚步声,是离开了病房,越来越远了。韩小雅推了覃飞一把:“再没正经,我把你伤口扯烂。”
两个人从门后出来,韩小雅把覃飞的伤口纱布拆了重新包了一遍。她一直在后悔,自己刚才没就着覃飞的话,让他用他的办法哄哄自己。韩小雅突然发现,自己对覃飞的感觉,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刚包扎完,覃父就被推了回来。刘玉玲看见覃飞在,还一愣。刚才怎么没在病房看见小飞,现在她出去一趟的功夫就回来了?“你爸的指标一切正常,手术可以按时做了,你刚才去了哪里,我回来都没找到你。”
刘玉玲怔怔开口。“刚才?我去找小雅姐了。”
覃飞说道。刘玉玲听说覃飞去找小雅,当即脸上铺了一层笑意:“这阵子可是得好好感谢小雅,你今天就请小雅吃饭去。”
甜甜立马迎了上来:“小哥哥,带我一个。”
刘玉玲是一直将韩小雅当自己儿媳妇看的,让覃飞带着去吃饭,自然是有她得想法,连忙说道:“甜甜护士,阿姨请你吃吧。”
甜甜的脸色立马变得不太好看,只扭头看着覃飞。覃飞刚要说话,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刚接起来,那边一个凶神恶煞似的男声就传了过来:“不想让周凝雪死,就半个小时内出现在明湖后的厂房,多带一个人,我让你知道什么是先奸后杀!”
连多个喘气的功夫都没给,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周凝雪被绑架了?绑匪为何不给周家打电话?如果不给周家打电话,多半不是为了钱,那很有可能是和今天在会所的事情有关,那就是自己惹的祸了。明湖距离仁安医院不近,覃飞没有时间细想。不管怎样,得先知道什么情况。覃飞自然不敢跟父母实话实说,只说自己这边突然有点事,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覃若海和刘玉玲不疑有他。覃飞出了仁安医院,上了出租车,直奔明湖。明湖是渝城得一个废弃景点,后面的厂房年久失修,锈迹斑斑,通往那里的路也不好走。半个小时的约定时间马上就到了,覃飞心里急,下了出租车,飞奔而至。到了厂房门口的时候,鞋上和裤子上全都是泥。覃飞“嘭”的一脚将厂房大门踹开,见周凝雪被捆在一个凳子上,头上悬了一把刀。距离周凝雪的以自十米左右,还有一把椅子,那椅子上也旋着一把刀,这两把刀的正中间是个平衡滑索。空椅子的下面有个装置。覃飞刚接受到这些信息,周凝雪就喊了起来:“覃飞哥哥,你不要过来,我不要你为我受伤。”
厂房里,除了周凝雪,还有五六个大汉,都半蒙着脸。其中一个往前走了半步:“覃飞,不想周凝雪死,就乖乖坐到椅子上。”
覃飞心里清楚,只要他坐到那把椅子上,对方就会逼迫他去踩那个装置,要么周凝雪那边的刀会落下来,要么就是他这边的。他不想周凝雪死,也不想自己死,当然不会那么乖乖就范。蒙面人大概是猜到了覃飞的想法,冷笑了一声:“你晚坐上去一秒钟,我们就在周凝雪的身上多划一道口子。”
然后举起一根手指头:“一!”
说时迟那时快,覃飞瞅准机会,出其不意,突然拔地而起:“嘭”的一脚踹在拿刀比着周凝雪的人身上。再单手握住困在周凝雪胸前的绳子,用力向外一带。只要将周凝雪拽离开那把椅子,他便没有那么被动。可哪成想周凝雪在迟疑了片刻之后,一口咬在了覃飞的手上,覃飞吃痛松开,周凝学再“噗通”一声摔回了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