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人对楚小姐说,只希望楚小姐记住,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请楚小姐千万要记住,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楚小姐好。即使背后的事实很苛刻不能让人一下子接受,但楚小姐要按照自己的心来走,不能只相信自己听见的或者数看见的。”
离开了南环楼,夜晚楚淮安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寐,起身摸黑拿出压在梳妆台最底部,那封陆川给她的信。坐在床沿上思量了许久,很纠结,说实话楚淮安很想知道发生的所有事情,直觉告诉楚淮安这封信一定可以给她想要的答案。但陆川和顾纯的建议和警告还在耳边回响,最终还是把牛皮纸信封包着的信再次压回了梳妆台的底部,只是今晚,一夜未眠。“既然这个结果都不想明讲出来,那就放宽心,缘分,该来的总是会来,若是与这封信或者某些人无缘,那就一直收着吧,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楚淮安的眸子已经闭上,这些话在她的嘴里零碎的说出,并听不清是一句完整的话,但终于拿捏清楚,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这一觉楚淮安睡到了下午临近黄昏时,一摸脑袋,竟然没有人来叫她起来,腿有些酸,应该是半年之久不练功,近日刚刚抓起来的缘故。推开门,楚丞相府的景象依旧,路过的婢女或者侍卫给她打着招呼,楚淮安有种晃然隔世的陌生感,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她刚穿越到帝国楚淮安身上的那一日。如那一日般,天朗气清,也是这样的一个秋天,是啊,楚淮安已经来到这里,足足有了一年了。也不知道二十一世纪的所有人,都还好吗?不知道妈妈的腰痛,有没有贴膏药舒缓,没有她在,会不会忘记答应过她应完酬早点回家,少沾酒精。不知道现在应该在读大四的自己,是已经开始找工作实习,还是准备报考研究生。还有教她生物的恩师,和蔼可亲的老教授头发又白了多少,会不会因为她一边都没有去上课,气的下巴上的白胡子都在颤抖。她的朋友和同学,会不会因为她的不存在而不习惯,或者是压根就把她当成空气,没有几天热度,就已经把她抛到九霄云外。也是,无论在哪,楚淮安的朋友一直都不多。为何心里还有一个牵挂的人,是陆亦然……楚淮安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渣男,强迫的告诉自己只是因为救命之恩和家庭环境才和陆亦然在一起,告诉自己自己不要多事,陆亦然现在的一切,都与楚淮安再无关系。只是不知道,现在站在陆亦然身边的姑娘,是谁了,也许,陆亦然已经结婚了也说不定。当然陆亦然的一切,都与楚淮安再无任何的瓜葛,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见面只是陌路人。第二日一大早,楚淮安就换上男装去了三点一刻,今天是三点一刻改革制度后首次开店。楚淮安到达的时候,果然所有人已经开始忙碌了,余姚乐带着五十名服务员,最后一次排练怎样把所有的礼数做的更加标准。还未去到后厨,楚淮安就感到有些热,后厨外面散发着浓郁的甜品气味,光是闻着就已经让人垂涟三尺了。所有食材都已经准备妥当,大部分最好之后都放在特殊的容器里,能让甜品保持原有的温度和香味,等到客人食用时,保证了甜品的口感。记得上品香的代理老板来三点一刻找茬,说三点一刻剽窃上品香的创意,尽跟在上品香的后面赚钱。听到这话谁能乐意,难不成只有他上品香能开甜品店不成?楚淮安气了,得住消息后去了上品香一趟,上品香的人以为楚淮安是来砸场子的,却不想传说中的三点一刻的老板安公子。只见身材略娇小的男人,一脚蹬在椅子上,眸子微瞪的看着众人,眼里尽是威慑之意。“给本公子听好了,我三点一刻卖的,都是你们上品香没有的,和你们上品香重了的,那就全部都扔了,本公子不稀罕,不想要了,难不成不要那点种类我三点一刻还能破产不成?更何况,本公子像是缺那点小钱的人?若是以后再让本公子听见剽窃你们上品香的话,简单粗暴一点儿地说,就是本公子会把你们上品香给拆了!”
众人惊,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钱任性?自那以后,不仅京城的女子被安公子狂吸粉,连当日在上品香亲眼所见此事的达官贵族或是别的,以后喝茶做甚的,都去了三点一刻。眼看着上品香的生意越来越冷淡,上品香表面的老板愁的一夜之间头发都白了。而上品香背后的大boss,一直被自己媳妇儿抢了生意的莫南谦:“……”因为只有一百人的限制名额,所以刚打开店门,门外的人就一窝蜂的涌了进来,去开门的楚淮安差点被人群踩在脚底。为了避免安全隐患,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来三点一刻的人们排好队,楚淮安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材料,做了一个简易的留声机,能放出音乐。这些帝京城首次见到的新鲜玩意,好多人慕名前来看,那个可以不用人,自己转动着就可以播出音乐的机器。一个礼拜三点一刻一共开四天,效果比楚淮安预想的好太多了,即使自助餐的价格涨到了五两银子每人,但帝京城人们的热情只增未减。但三点一刻的初衷并没有忘记,对于来三点一刻的百姓,即使是过了一百人,仍然会让进来挑选甜品,价格仍然是起初最低的十几文钱。楚淮安觉得自己的生活变得很充实,靠着自己的双手,总算在帝京城打出了一片小小的天空,也可以给自己的属下发工资,很有成就感。忙碌让楚淮安忘记了信封的事情,以及她最想知道半年发生的事情,甚至连莫南谦都有些忽略。三点一刻迅速发展,一个小小的店面已经不够用的了,和莫知语商量过之后,又决定在城东的住宅地带开一间三点一刻的分店。这些都是楚淮安十七岁生辰之前的事情了,果然如太后所说,在九月十八号之前,景希郡主要盛办生辰宴的消息已经京城上下皆知。楚淮安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她觉得生日宴可以不用很奢华,不用请很多人,只要有一个她最喜欢小小的黑森林蛋糕,有着最重要的人陪在身边,这就已经足够了。倒是满京城上下皆知,也不是夸张,事实的确是如此,只是这般,也是给她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骂名,即使这是太后的一番心意。老人家,不知道孩子们想要什么,只觉得所有的东西给了孩子最好的,包括一年只有一次的生日。更何况楚淮安还是她老人家最疼爱的一个,十七岁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年纪,太后自然更上心了些,早早的就让人安排好了一切。楚淮安在帝国的生活,似乎开始步入正轨,身边有知心的人,有疼爱自己的长辈,还有一些忠心的下属,当然还有自己的小事业,这一切,现在看起来,是无比的顺利。龙国四王府。半年之余,依旧是繁华奢侈之象,冷清也是依旧,略有的几丝生气,大概是因为有陆洋在的缘故。陆洋已经在花境向陆贞野和陆铭陆川暂别,五王府没什么好挂念的,索性和杨落思住到了一起,性子倒是收敛了不少。此事出现在四王府的一位女子,十分朝气活泼的在曲折地走廊里跳着,嘴里哼着小曲儿,书房里的杨落思听见动静,按了按突突跳动地太阳穴。宋漪凝这丫头,整天动不动地就往他的王府跑,杨落思不是没有警告过她这里很危险,可是宋漪凝执意每日都来。“话说,这是除了阿九之外,第一个能入我四王府的女子。”
杨落思小声,略有感慨,因为之前就连婢子都没有,下人全部都是男人。“落思!”
一声娇美的呼唤在门外传来,宋漪凝人未到声先至,紧接着在杨落思抬头的一刹那,正好看见宋漪凝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露在门外。他如以往一般,淡淡的应了一声,“不要直呼本王的名讳。”
宋漪凝心底不免失望,调整好步子,悄然来到杨落思的旁边。杨落思正在练字,手腕下写出六个刚劲的大字,第七个的最后一捺写完收笔,宋漪凝瞳孔一缩,小脸惨白,果然,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四王爷写的‘陌上花开楚淮安’七个字,可真好看,王爷,楚淮安,便是您心里的人儿吗?”
宋漪凝并不知道那日在帝国救她的陆白就是楚淮安。